纪云宸带人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看姜晚柠坐在那悠然喝茶,纪云宸皱了下眉头:“人还没来?”
小潘指了指茶棚后的屋子:“都在里面关着。”
纪云宸示意高适去把人带出来,走到姜晚柠对面坐下:“不要总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之前说好了一起行动的。”
“人多了反倒不好办,陆一鸣疑心病还是挺重的,再说我也没费什么力,关键是我的迷药效果好,要不要送你一些?”
纪云宸嘴角抽了抽:“给我弄一百斤。”
“一百斤?你当饭吃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
姜晚柠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别走漏了风声。”
“嗯,放心。”
姜晚柠去向那对老夫妻告别:“最近别出摊了,回家歇十天半月。”
老两口道:“姑娘放心,我们一会儿就收摊。”
目送姜晚柠离去,纪云宸也撤了。
老两口不紧不慢开始收拾。
“没想到还能看到当年那批镇北军的后人。”老翁感慨。
老婆子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悲伤之色:“英儿走了四年咱们才知道,原来咱们的英儿,上官侯爷的镇北军是被人害死的。”
“老天有眼,恶人终有恶报。”
傍晚下起了滂沱大雨,北大营中,秦伯崇看着窗外的雨幕,眉头拧成了川字。
陆一鸣怎么还没到,算算路程,下午就该到了。
穿着蓑衣的侍卫带着一身水汽进房来。
“伯爷,属下去了茶棚处,一直等到现在没见到人。”
秦伯崇问:“茶棚那对老夫妻呢?可有问过他们?”
“下午天色就变了,茶棚那对老夫妻早早就收了摊,属下没见到他们。”
秦伯崇点点头:“许是路上耽搁了。”
大雨中,三人三骑来到了城东普济寺。
“顾大人。”高适上前见礼。
“招了吗?”顾舟停问。
高适道:“一句话也不肯说。”
顾舟停点点头,进了密道。
那些杀手跑了,这个地方正好留给他们用。
秦伯崇死也想不到,陆一鸣会被囚困于此。
陆一鸣现在的样子很惨,浑身是血,这是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房门打开,顾舟停走了进来。
纪云宸道:“伱终于来了。”
他是无可奈何了,陆一鸣什么也不肯说。
顾舟停走到陆一鸣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陆将军,许久不见。”
“你身为大理寺卿,律法的守卫者,如今竟私自囚禁朝廷命官,私设公堂,顾大人岂不是知法犯法?”陆一鸣瓮声瓮气道。
顾舟停冷笑:“本官从不做知法犯法的事儿,陆一鸣,今日将你拿下,你以为是我和郡王殿下私下的行动吗?四年前,你收到密信,让探子谎报军情,又命董成去秦山道设障,阻止援军驰援固北,事发后,你赶在圣旨下达之前就将秦山道守军全部处死,可惜跑了个徐江。”
“你执掌镇北军后,杀百姓充军功,贪墨军饷,与大渊的乌术勾结,桩桩件件,人证物证具在,传圣喻。”
顾舟停拿出龙牌。
陆一鸣神色大变,还是艰难的爬跪起来。
“今收到陆一鸣手下董成揭发状,以及镇北军中上呈的关于陆一鸣杀百姓充军功,与大渊乌术将军私下交易粮食等证据,以及鄧州百姓的血状,着令大理寺一一查实,将陆一鸣缉拿归案。”顾舟停一字一顿道。
陆一鸣脸色灰败,之前他还存了一分侥幸,以为纪云宸和顾舟停是要从他这拿到口供再去皇上那告他的状。没想到皇上已经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抓他是奉圣喻。
他一直找不到董成,原来是顾舟停先他一步找到董成。
董成出卖他,他是有这个心里准备的,但镇北军中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陆一鸣心中闪过几张面孔,无法确定是谁。
“陆一鸣,你招还是不招。”顾舟停问道。
不,他不能说,风云变幻在即。
虽然他不知道安平伯等人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只要安平伯他们的计划成功,他就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再则,安平伯等不到他,自然就会发现事情有变,也算是给安平伯一个警醒。
于是,陆一鸣道:“这些都是诬告,是陷害,本将招无可招。”
“不见棺材不掉泪。”纪云宸冷哼。
顾舟停嗤笑:“陆一鸣,你是不是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
“不要妄想了,明日安平伯便会得到消息,云岭谷发生滑坡,阻断了官道,安平伯以为你过不来,耽搁几日也属正常,而安平伯的大计最迟后日就要发动,他不会等你了,更不会因为你迟到而心生警觉,他会一头扎进皇上早已经设下的局,等待他和他的同伙的下场只有一个,找死。”
陆一鸣心中大骇。
什么?安平伯的计划皇上也已知晓?
顾舟停莫不是在诓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不是收到信了吗?镇北军不是都做好开拔的准备了吗?就在你离开鄧州之时,云州的吴将军已经接到圣旨,这会儿,你的手下应该已经被吴将军控制。”
这下,陆一鸣再无半点侥幸,顾舟停知道的这么清楚,安平伯与那位的谋划是真的暴露了。
“陆一鸣,你招,或许能求一个痛快,少连累几个亲人,你不招,凭我手中掌握的证据,照样能定你的罪,到时候株连九族是免不了的。”顾舟停施施然道。
“依我看,就别问他了,直接定罪好了,他这种人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纪云宸一旁说道。
陆一鸣咬咬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顾舟停道:“我会考虑放过陆家的女眷。”
陆一鸣道:“谢了。”
他知道,这已经是法外开恩。
“没错,四年前,我收到一封信,那封信是安平伯写给我的,信中让我无论如何要阻止纪小郡王驰援固北,还说,这是宫中某位贵人的意思。”
“当时我猜测,这位贵人是皇后娘娘,因为上官南栀与三殿下定了亲,皇后娘娘怕上官家的势力会影响到二殿下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