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北哪里肯。
“谁敢动我的钱!这他妈都是老子一毛一毛赚来的,你们谁问别想拿。”
“刘向北!家里没分家,凭啥你能存私房钱,我们就得全部交给妈?今天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白英站出来说道。
村支书和几个老人没想到分个家还能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面面相觑。
“三叔,你把钱藏在哪里了?”
刘向北努力的捂住嘴,还是没能抵抗住实话符的威力。
“我把它们存银行了,存折就在我衣服内兜里。”
这话一出,葛翠花直接冲上去就把他衣服内兜里的存折掏出来了。
刘向北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净说大实话,以至于弄成这样。
他的钱啊,辛辛苦苦挣的钱,他不要和大家一起分,这明明都是他的。
葛翠花不认识字,打开存折也是一片茫然。
她叫了身边最近的孙女刘小雅过来:“看看,有多少钱?”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小雅手里的绿色本本,像饿狼扑食。
刘小雅数了几次才确定。
“奶,我三叔存了四万五千块。”
怎么说呢,一瞬间巨大的惊喜把大家都砸晕了,特别是葛翠花和白英他们。
一下子拥有了一笔巨款。
下一秒葛翠花又高兴不起来了,一是心爱的儿子背着自己存了这么多钱,自己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这些年存的钱都没有老三多。
二是她想到要把钱分出去,还要分给她最不喜欢的老大家,一万多块啊,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揪着疼。
更心痛的是老三一家人,刘向北觉得自己撞鬼了,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的脸。
方芳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海小海想到这些钱本来都是自家的,现在要分出去,好心痛。
“老三,你们两口子太贼了吧?骗了我们这么久,这个钱必须平分。”白英有些幸灾乐祸道。
任他们藏的这么深,还不是给家里打工。
“既然这样,那就更要分家了,以后你们各自奔前程吧!谁也不耽搁谁。”刘柱子叹了口气。
“家里的房子腾出两间给老大家,其他均分。
土地也是均分,一家两块水田两块地,具体的位置,就抽纸团决定吧,拿到哪块就是哪块。
现在这里一共有块,分成四份,每家各得块。
这么分,你们同不同意?”
刘柱子这个爷爷还算很公平的了。
各家都点头同意,白来的钱谁不爱。
只有葛翠花拼命摇头。
“我不同意,老大家不能拿走家里一分钱,也不能分走一块地,要分家,你们就只能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能带走。”
“凭什么?”林桂花不同意。
刘柱子敲了敲桌子,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老大,你那会不是问你爸,你是不是我们亲生的吗?”
老太太此话一出,仿佛有大瓜将出,一家人都紧张的看过来。
刘向东更是紧张的握住双拳,林桂花默默的拉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刘一航没想到,财帛动人心,在利益面前,葛翠花终于要说实话了。
他只觉得讽刺,葛翠花这个人还真是机关算尽,觉得他们有用的时候,不说实话。
一看要被分走这么多钱,马上老实了。
“葛翠花,你给我闭嘴!”刘柱子额头青筋直冒。
“凭啥!我偏要说!
老大,你确实不是我和你爸亲生的,你是我们捡来的,所以你不能拿走家里的一分钱。”
葛翠花话音刚落就挨了刘柱子一巴掌。
“你凭啥打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一个外人,凭啥分走我们这么多钱?”葛翠花不依不饶的在刘柱子身上抓挠着。
吃瓜群众都惊呆了。
村里的几个老人倒是平静。
其实做过父母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如果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绝不会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
刘向东一瞬间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吧。
多年来不被重视和疼爱终于找到了原因,他好像并不算特别难过,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这一家子吸血鬼以后都不再是他甩不掉的责任了。
刘柱子像是老了十岁,一脸愧疚的看向刘向东。
早年,他和葛翠花结婚了三年都没有孩子,听说临县有一位得道高僧,他们就千里迢迢过去求子。
他们幸运的见到了那高僧。
他说他们命中无子。
如果领养一个命中有兄弟姊妹的孩子,或许可以化解。
夫妻俩心事重重,下山途中突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还真让他们在树林里捡到了一个婴儿。
而且打开襁褓一看,竟然是个男婴,那个时代,扔女孩的很多,男孩倒是没见过。
男孩的包被里竟然还裹着三根金条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叠钱,足足有几百块。
想来他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父母恐怕也是出于无奈,才把他丢在这荒山野岭的。
夫妻俩当时对这个自带财气的胖娃娃喜欢极了,悄悄在外面养了一年多才带回家,对外谎称是自己生下的。
因为当时他的包被角上绣了一个东字,刘柱子才给他取名刘向东的。
两人心中以为此生再无子女缘分,对这孩子也算珍爱。
没想到回家以后,葛翠花突然怀孕了,这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这也许就是高僧说的,命里有兄弟姊妹的孩子?
两人刚开始还算善待刘向东,后来家里孩子越来越多,自己亲生的三个娃都疼不过来,慢慢的就忽略了刘向东。
刘柱子还好,葛翠花简直就是把刘向东当作家里的长工在用。
吃喝穿用都是家里最差的,干活却是最多的,带不好弟弟妹妹还得时不时挨打挨骂。
成年以后更是不愿意帮他娶媳妇儿,还好青梅竹马的林桂花哪怕没有彩礼也愿意嫁给他。
这些年他们一家人真的过的不如家里的畜牲精贵。
一院子的人,心里各有想法。
刘向东带着妻儿走到刘柱子面前,缓缓跪下:“爸,我最后给您磕个头,咱们的父子缘分就算尽了,这些年多谢你看顾我。”
刘柱子老泪纵横。
虽说不是亲生的,这些年他看在眼里,其实这个老大是最孝顺的孩子。
只是葛翠花这样一闹,什么情义都没了。
“有田伯,麻烦您帮忙写一份切结书吧!
我刘向东今天自愿与葛翠花刘柱子断绝抚养关系,净身出户,以后再无干系,生不养,死不葬。”刘向东冷静的起身。
“孩子,你想好了?”有田伯挺心疼刘向东的。
“想好了!”刘向东肯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