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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救哪个?
    许久,许久。

    男人才提唇说:

    “沈念,她是个病人,你还要那样刺激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他认识的那个,善良的,温顺的沈念哪儿去了。

    傅寒夜不知道的是,那个乖巧听话的沈念,已被他不知不觉杀死了。

    沈念盯着他,狠狠地盯着:

    “她是个病人,我就活该被她欺负,我刺激了她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这三年,你没有碰我吗?”

    “傅寒夜,你碰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她,而又给她说,你没有碰过我,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这话,刚才她就想说了,不是她心软,可怜乔安安,而是她没有机会开口,乔安安就发疯了,一次比一次疯得厉害。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女人是装出来的,可是,这男人,猪油蒙了心,或者说,他只是在装不懂。

    “你恶心什么?”

    “恶心我碰你?”

    男人紧紧盯着她,目光都没有闪一下。

    胸中的怒火,因沈念的话而熊熊燃烧。

    “是的。”

    沈念清楚吐出,一字一言,无比清楚告诉他:

    “我恶心你在床上要着我,心里却想着其他女人,我想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恶心。”

    不属于她的,她不屑要,她也不需要任何同情自己。

    “既然你们爱得这么刻骨铭心,你为什么不等着她回来?又为什么一点小别扭就闹到分手的地步?又或者说,我只是你的备胞,暖床的工具,用我来慰藉你这颗受伤的心。”

    沈念感觉自己已被逼到了悬崖边,她不再惧怕这个男人了。

    她再让,就要摔下山崖,粉身碎骨。

    哪怕她肝脑涂地,这男人也不会怜惜她半分。

    越想越恨,越想越不甘心,指尖戳着男人刚硬的胸口:

    “傅寒夜,你没有心。”

    你的心,早给了那个叫乔安安的女人,女人不要你,你像条可怜的狗,孤独的灵魂需要她慰藉,所以,他免为其难同意答应老太太与她去领证。

    而乔安安的回来,仿若在他平静的心湖上砸了块巨石。

    沈念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提出离婚。

    对于沈念的责骂与埋怨,傅寒夜选择漠视。

    他闭了闭眼眸,似乎内心在做着痛苦的挣扎,弹开的眼,幽黑中染了抹红血丝,看起来相当吓人:

    “要我说多少遍,她只是一个病人,你要与一个病人计较?沈念,她如果真死了,你我就是罪亏祸首,这条命,会永远的横在我们之间。”

    借口罢了。

    这只是搪塞她的借口。

    指尖弯曲,盖住地她掌心,灯光下,雪白的掌心,迅速泛起密又深的月牙。

    慢慢地,月牙变得血浸浸的。

    “她的病,与我无关,所以,即便是她死了,我也不会有任何负担,我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让自己不安。”

    沈念把自己摘出来的态度,让傅寒夜忽然变愤怒不已。

    “沈念,原来,你才是那个没心肝的人。”

    沈念冷嗤一声:

    “随你怎么说,傅总,傅先生,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两人寻声望去,门口出现了个身材高挑的贵妇,贵妇一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沈念看清了贵妇的脸是白澜的。

    她便不再说话了。

    白澜脸色白得不像话。

    她直接走进来。

    声音温柔中带着冷厉:

    “寒夜,我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儿?”

    为乔安安兴师问罪来了。

    傅寒夜抿唇,不说话。

    白澜见儿子不理自己,声音高了起来:“安安今天算是遍体鳞伤,而让她成这样了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沈念吧。”

    贵妇扫向沈念的目光,满满杀气。

    沈念脸上挤了个勉强微笑:

    “我没有那样的本事,傅寒夜在场,他目睹了这场闹剧,乔安安的伤,是她自己做的。”

    白澜扬手。

    眼看着就要朝沈念招呼过来。

    沈念没有躲,相反地,她把脸凑了上去:

    “打吧,反正,我一个弱势群体,没爹没妈疼爱,更没有没有一丝血缘,也可以庇护我的人,我没那样的运气。”

    白澜扬起的手,在看到沈念凑过来的脸后,僵在了半空。

    她盯着这张干净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不打你。”

    贵妇放下手的同时说: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这种女人,就该由法官来裁判。”

    沈念假装惊讶不小:

    “傅太太,我做了什么?需要让法官来裁判,我杀人,还是放火了?”

    白澜轻蔑地勾起眼角:

    “别得意,明天你就知道了。”

    “寒夜,你不给这个女人离婚,我死给你看。”

    白澜转身走了。

    病房安静下来。

    好半天,傅寒夜的声音带着烦躁:

    “这下你满意了?”

    沈念:“满意?我满意什么?伤害我的人,如今,打着被我伤害的旗号,我还未离婚的老公,在我被人捅伤,在我躺在手术床上,承受刀子之痛,生死未卜时,一直守候着他的情人身边,傅寒夜,你告诉我,我满意什么?”

    沈念绯红的眼眶,傅寒夜刚硬的胸口,有了软化的痕迹,喉头滚了滚:

    “沈念,当时的情况,安安比你伤得严重,她几乎把自己手腕的血管,全割破了,她流的血,比你多,你比你更需要我。”

    这就是理由。

    因为,那个女人比她更需要他。

    沈念终于把自己的眼睛,艰难地从他脸上移开,视线落向了窗外,天,不知不觉又黑了。

    时间过得真快。

    而这一天天的时间,全都浪费在了这段无望的感情上。

    “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没说话,四周一片静寂。

    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他似乎在等着她的问题,沈念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那株芭蕉树上。

    “如果那晚,我与乔安安,都需要你签手术同意书,你保谁?”

    但凡对她有一点感情,他都不可能沉默那么久。

    但凡对她有一点喜欢,他都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念感觉自己的心,就快变成一片荒芜时,她听到了男人艰涩的声音传来:

    “我会救需要我的那个。”

    扑嗤。

    沈念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用手悄悄拭去。

    “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乔安安坚强,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