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看着自己打人的手。
后悔之余,他道歉:
“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傅寒夜不怒反笑,他盯着打自己的女人,眸子里的讽笑,一点点溢出来。
“不过见了一面,心就落人家那儿了?”
沈念终于嘶吼出声:
“我不像你,傅寒夜。”
她的理智,完全丧失,她不止要煽他耳光,还想杀了他。
沈念的拳头,开始一下又一下落在了傅寒夜胸膛上。
这么多天没吃饭,就算用尽全身力气,她的拳头与耳光,对于傅寒夜来说,不痛不痒。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是疯了,才会容忍这个女人,一二再,再二三地煽自己的脸。
他扣住她的手,高举于头顶,将她摁在了床上,沈念没办法动,低头咬在了他肩上,尖尖的牙齿,咬进了皮肉,血腹味在她嘴里蔓延。
傅寒夜盯着她,死死地盯着,眼睛里的愤怒,如烈火燎原。
余嫂听到动静,怕出事,她在外面拼命地拍门:
“傅总,念念生了病,别与她计较。”
接着,是王朝的声音:
“傅总,您冷静点,冷静点啊!”
门外的声音实在太大,吵得傅寒夜头疼。
他都打算放过她了,下垂的目光,不期然就看到了她那双雪白的手,指头上干干净净,而那圈戒指的痕迹还在。
熄灭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
“戒指呢?”
他问。
沈念别开脸。
男人掐住她下巴,把她的脸扳正:
“我打了你,你也打我了,咱们扯平了,现在,我问你,戒指呢?”
知道自己不回答,男人也会发疯。
沈念开了口:
“丢了。”
“丢哪儿了?”
傅寒夜的话,寒冷入骨。
“不清楚。”
这话又点燃了一桶油。
男人唇角紧绷,下巴抽了两下,理智顿时又失去了,外面的声音,他选择自动屏蔽。
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邪恶:
“看来,不给点惩罚,你是不长记性的。”
他开始动手撕扯沈念的衣服。
沈念抬头,对上了他眼中的那抹怒意,而眼眸深处,除了怒意,还有流转的欲色。
他想占有她。
唯有疯生的占有,才能让她知道,她是他的。
沈念急了,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是她力气太小了,男人就要得逞时,她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愤怒到极点,就是平静,她张合着嘴唇,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说:
“你不能……”
“不能怎样?”
那似珍珠的泪,一颗颗全砸进了他心里。
很痛。
傅寒夜选择漠视。
今天,他铁了心要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能要你吗?”
“告诉你,你是我老婆,我要你,天经地义。”
男人一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我的架势。
知道自己没能力反抗,沈念放弃挣扎,她躺在那儿,像条死鱼:
“行,你想要,就快点。”
傅寒夜心里的怒气,也要女人的平静而偃旗息鼓:
“我不女干尸。”
男人退了出来。
他站直身体,低头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身段虽好,他也很想要,理智回笼,清晰的意识告诉他,这个时候,会伤到她。
傅寒夜走到门口,背上有东西砸过来,他瞥了眼脚下的枕头,没有回头,任身后的女人发疯。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心急如焚的余嫂与王朝。
咣当。
门合上了。
掩去了屋子里沈念疯狂的影子。
余嫂见傅寒夜脸上脖子上全是抓痕,急得不行的了,她想进去看看沈念有不伤到。
被傅寒夜制止:
“余嫂,你想做什么?”
余嫂:
“傅总,念念生着病,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都下去。”
傅寒夜的声音很冷。
像要冻死人。
余嫂不敢造次,率先走在前头下去了。
王朝盯着傅寒夜脸上的伤,心里腹诽:
“这么多的挠痕,要怎么出去见人?看来,这段时间,只能在家办公了。”
王朝跟着傅寒夜去了书房。
傅寒夜坐在椅子里。
王朝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沮丧的神情。
坐了会,点了支烟,等烟燃完,傅寒夜拨了个电话:
“司宴鸿,沈念手上的戒指呢?”
那头的司宴鸿愣了愣:
“我怎么知道,这个你应该问她。”
“给我滚过来,三分钟内,不然,你就别想在滨海行医。”
医学博士怎么样,只要他傅寒夜动动手指,他就别想再吃医生这碗饭。
司宴鸿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声,气得想砸了手机。
再生气,他也不能不理。
所以,十来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八号公馆。
见傅寒夜坐在沙发里,浑身都是修罗气息,司宴鸿也没管他,眼睛到处扫瞄,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他微微掀唇:
“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司宴鸿无视他,连舅舅也不喊一声,傅寒夜心里是生气的:
“你到底对沈念说了什么?”
司宴鸿:
“我与她谈的都是她的病,其余什么也没说。”
傅寒夜明显不信,挑眉:
“她戒指哪儿去了?”
司宴鸿给了他一记白眼:
“我怎么知道,她那么生气,摘了戒指也是正常的事,我给你说了,她情绪不稳定,她有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
楼上就传来了摔砸东西的声音。
司宴鸿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拔腿就要往楼上冲去,眼前一团黑影挡住了他,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飞快冲过来的傅寒夜。
男人眉目寒冽:
“你想做什么?”
司宴鸿并不想理他,一门心思都在楼上女人身上:
“舅舅,她有病,我说多少次了,你让我上去,我去看看。”
傅寒夜垂目,眸子里染了笑,那笑冷得瘆人:
“她是你舅妈。”
‘舅妈’二字咬得很重。
男人偏头点了支烟,白烟模糊轮廓,声线轻柔,却带着杀伤力:
“说说,怎么认识的?”
傅寒夜何等聪明,司宴鸿的反应,他全看在眼里。
他不相信,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认识。
“什么?”
司宴鸿的目光,终于从楼上收了回来,落到傅寒夜若隐若现的脸上。
“少装蒜?”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外侄,他一定会弄死他。
“你以为,我认识沈念?”
司宴鸿心头一惊,他暗自骂自己,露出太多破绽了。
迅速平复了心情。
他解释:
“她长得像我初恋。”
傅寒夜盯着他,像是要一眼看穿他。
“长得像?”
世上有那么巧的事?
“真的,长得太像了,刚刚见到,我都吓一跳,我见着她很可怜,所以,就有同理心,舅舅,你能不能别再折磨她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折磨她了?”
“你我都是男人,你的喜好我也清楚,她这款,不是你喜欢的。”
傅寒夜的嗤笑,回落在空气里:
“搞得你好像挺了解我似的。”
司宴鸿无语极了:
“你敢说乔安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傅寒夜别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司宴鸿,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管。”
“行吧,那你找我来,不是让我为她瞧病吗?”
傅寒夜掐了烟,用手拨了拨领带:
“我想知道,诊室里,你们谈了什么?”
司宴鸿搔了搔头:
“没什么,不是说了,谈的都是她的病。”
“那她为什么回来就发疯?”
傅寒夜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司宴鸿的脸,他想好好看看,他这个大外侄去海外深造多年,别的没学会,到学会给他抢女人。
司宴鸿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
“舅舅,我记起来了,我好像提了乔安安。”
傅寒夜喉结滚了滚:“为什么要提?”
“她问的,问你们以前的事,我也没敢多说,她还跟我说,你们正在协议离婚,舅舅,她怀了孩子,你们为什么要离?”
“与你有关吗?”
傅寒夜摘下领带,扔到沙发里。
司宴鸿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一圈圈的挠痕,外套都扯破了。
那英俊的脸上,也有两道被指甲挠的痕迹。
司宴鸿再次不淡定了:
“舅舅,你要逼死她的。”
他心里痛极了。
他捧在掌心的女人,现在,正受着比死还痛苦的煎熬。
“司宴鸿,你再帮她说一个字,我弄死你。”
傅寒夜的眼神很吓人,像是在看着自己商场劲敌。
不想与傅寒夜撕破脸,司宴鸿只得强忍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你曾经那么意气风发,我视你为偶像,却也逃不过与凡夫俗子的命运,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忍住自己想冲上楼的冲动。
再次叮嘱:
“你再这样折磨她,会把她给毁了,既然不爱,就放手,让她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傅寒夜鼻头颤了颤:
“就算我不要了,她的下家,也不可能是你。”
“滚。”
司宴鸿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
他咬了咬牙,犹豫了两秒,到底还是走了。
余嫂与两个保镖上楼,没一会,又下来了。
傅寒夜坐在沙发里,又给自己点了支烟,烟抽完,他起身,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那颀长的背影,有寂寞,也有说不上来的黯然神伤。
男人去的方向,不是卧室,而是书房。
卧室里,沈念蜷缩成一团,地板上,是她摔砸东西清除不净的痕迹,余嫂刚刚上来清扫后就出去了。
什么也没说。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夕阳沉下去,湛蓝渐渐布满整个天空。
夜色降临,万家灯火在清瞪瞪的眸子里闪烁。
余嫂推门进来了:
“念念,给你看样东西。”
见沈念没有动静,余嫂的声音带了惊喜:“这朵彼岸花,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