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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终还是去了
    饰品砸到了脚趾,指头落出了红,她也毫不在意。

    又是失眠的一夜。

    窗外,阳光射进来时,她眼角湿湿的。

    沈念慢条斯理起床,脑子晕晕沉沉,意识却异常清楚。

    她没有吃早饭,捡起床下昨晚自己丢下的饰品,放到了包里,拎着包出了门。

    刚走出首饰店,迎头就碰上了司晏鸿,她正要绕开走,司宴鸿发现了她,疾步走了过来,“早。”

    沈念抓了抓头发,表情尴尬,“早。”

    脸上挤出的笑,勉强又苍白。

    两人一步之遥的对视,眼睛里的笑容,被人偷拍了去,转眼功夫,到了傅寒夜手机里。

    傅寒夜盯着屏幕上的两人,早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折射出晕晕淡淡的光,像是电视剧里,久别重逢的男女主角,男俊女靓,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两人眼睛里的深情,瞬间刺痛了他。

    手里的烟,断成了两截,烟头烫到了他的肌肤,他竟毫不在意。

    垂目,看着面前奋战一夜的成果,傅寒夜薄唇,勾起嘲讽的笑。

    他可真傻。

    王朝进来了,说话抖抖瑟瑟,“傅总,蕊朵珠宝行说,太太把你昨晚送的首饰当掉了。”

    傅寒夜漂亮的瞳仁,猛地一缩,他的目光,就聚在了照片里,两人身后的的牌匾上,‘蕊朵珠宝行’的字,化成了利刃,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睛。

    果然,在她心中,他不值一提。

    傅寒夜抬手一掀,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

    王朝不敢上去捡,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傅寒夜浑身都是乖张的戾气,脑子里划过什么,他冲着王朝低吼,“让你找的戒指,有消息没?”

    沈念把婚戒摘了,他问过她,她没有说。

    他让王朝去查,这狗助理一直不给回复,拖着他。

    王朝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只得说实话,“好像被许静宜当掉了,当掉的钱,全给了江齐飞的妈做生活费了。”

    傅寒夜目光陡地变得森寒。

    她当掉他给她的婚戒,把钱给了江齐飞的妈,现在,又把他送的礼物,换成了钱,沈念,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傅寒夜忽然笑了,笑得连胸膛都震动起来。

    即然我的爱,你不屑,那么,我全部收回。

    他捡起地上的文件,砸向身后的助理,“烧了。”

    王朝吓死了,抓住捡起的文件,“傅总,这可是你昨晚加班一夜的成果……”

    助理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了文件上的的数字。

    他数了数零,十三个亿……

    天,王朝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这么多的钱,傅总如果要补窟窿,肯定会动用傅家老本,上次,为了摆平沈念的事,他几乎已经要与白澜决裂了。

    王朝一直是站在沈念那边的,但是,现在,他的态度也动摇了。

    为了个女人,要花这么多的钱,任何一个男人都要考虑一下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念总是要与司宴鸿见面?难道她看不出来傅总不高兴吗?

    见助理忤着不动,傅寒夜又吼起来。

    王助理只得拿了文件退出去,他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最后,他还是没有烧掉。

    傅寒夜的愤怒,沈念并不知道。

    她要拨开司宴鸿离开,司宴鸿脸皮很厚,扣住了她的手,“我想与你谈谈。”

    男人这样的动作,沈念恼恨不已,“司宴鸿。”

    她警告,“我是你舅妈,不是你初恋,你看清楚,再这样轻薄我,我喊人了。”

    ‘轻薄’二字,击痛了司宴鸿的心。

    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关注她们,他松了手,声音哑哑的,“我只是想帮助你,我知道你父亲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塞到了沈念手里,“这些钱,可能不够,但是,可以应急,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沈念垂目,看着男人塞在自己手里的卡,觉得这卡,像烫手山芋。

    她是急需要钱,但是,她不能要司宴鸿的。

    这份情,她还不起。

    所以,她果断拒绝。

    司宴鸿急了,“为什么?”

    “你只是个医生,纵然你技术不错,也挣不了我需要的钱,你这些钱,对于我父亲欠下的债,杯水车薪,谢谢司医生。”

    一声‘司医生’,把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司宴鸿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瞧不起我?”

    沈念轻轻笑了,“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拉扯时,电话响了。

    是有人给沈念打电话。

    “沈小姐,你爸自杀了。”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一口气卡在喉咙,沈念觉得呼不上来,红润的脸色,渐渐变成了纸一样白。

    “念念……”

    司宴鸿学医的,女人这样的模样吓得他六神无主。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在沈念身上摸索,指尖摸到个东西,司宴鸿喜出望外,赶紧拿了出来,果然是他想的东西。

    这药能吃。

    他打开喷头,扳开了沈念的嘴,喷头对准她的口腔,药剂进入嘴里。

    沈念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

    “念念,你……”

    他忘记她有哮喘了。

    她们还是男女朋友时,他就经常去药店为她买哮喘药,只要有新药品出来,他都会第一时间为她买回来。

    沈念回过神,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直接冲向了马路。

    司宴鸿顿了顿,大步追了过去。

    沈坤的病情恶化了,他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再加上监狱那冰冷的空气,让他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监狱里,没有刀具。

    他是咬破自己舌头自杀的。

    十年前,沈念只有十五岁,她只看到了父亲的尸身,被法医一刀一刀划着,当场吓晕过去。

    所以,沈坤的金蝉脱壳,她并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能清楚地看到父亲惨白转青的容颜,他静静躺在那儿,双眼紧紧闭着,嘴角的那丝血,早已凝固。

    沈念走过去,她没有哭,只是伸出的手,颤抖得厉害,指尖落到沈坤冰凉的衣服上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狠狠刺穿。

    泪水滴落到床上,霎时,晕出好大一朵水印。

    “爸……”

    她想喊,可是,喊不出来,声带像是被人割断,只能发出唇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