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软喉头艰涩,再也说不上来半个字。
她浑身无力,只能偎在傅寒夜怀里,眼睁睁看着白华被王朝他们阻拦着,眼睁睁看着傅寒夜把自己带走。
而傅寒夜无视于身后的厮杀,步伐坚定,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很快越过海洋,朝着她陌生的地方而去。
8号公馆
余嫂站在门外,见傅寒夜抱回来的女人,果然是沈念,她激动得泪流不止,她赶紧冲上前,“念念,你终于回来了。”
傅寒夜越过余嫂,将白软抱上了楼。
傅寒夜进浴室,洗去一身狼狈,终于回到家了,他松了口气,擦着头发,目光对上了床上女人惊恐的脸,那脸白得让他心疼,他走到床边,嗓音温柔,“这儿是我们的家。”
安静如寂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到窗外的虫鸣。
白软别开的视线,投向窗外淡淡的阳光,“我的家,在T国。”
房门敲响。
短促的一声‘进来’后,余嫂端了两碗面上来,“傅总,你们先将就吃,晚餐,我会尽快做好。”
说完,余嫂又对白软说,“念念,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粉蒸肉,还蒸了糯米饭。”
白软看着陌生的妇人,“我不是念念,我是白软,麻烦你以后叫我白小姐。”
余嫂愕然,她下意识看向傅寒夜。
傅寒夜不置可否,冲她挥了挥手,余嫂规矩地退下。
傅寒夜汲了口气。
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白软觉得饿了,她虽然不是这儿的人,但是,她心里清楚,唯有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她才可以逃走。
想起白华在海边被王朝他们打得那么惨,她立刻端了碗吃面。
大厅里,余嫂见傅寒夜下来,踌躇了会,还是出了声,“傅总,念念好像不记得我了,怎么回事?”
傅寒夜本不想说,又怕余嫂多想,最后还是开口解释,“她不止记不得你,也记不得我了,她生病了。”
傅寒夜没再多说,拨了电话走向与客厅相连的露台。
余嫂将耳朵贴在玻璃门上,隐约听到傅寒夜在说手术的事情,莫非念念要做手术?
她正想着,大厅门响了,余嫂急忙过去开门。
白澜来了。
脸色不太好,她并没有看余嫂,目光在空荡荡的客厅扫了圈,皱眉问,“寒夜不是回来了,人呢?”
余嫂指了指露台。
白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露台外的儿子,一边抽烟,一边打着电话。
“那个女人回来了?”
余嫂知道白澜对沈念有成见,怕她上去打扰生病的沈念,她正要开口,白澜已向楼上走去。
余嫂追了上去,“夫人,念念生着病,你别惊吓到她。”
白澜止步,回头,清冷的目光对上余嫂慌张的脸,“余嫂,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野兽,又不会吃了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肯定要见见她。”
白澜听说傅寒夜是从T国把人找回来的。
她要确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三年前死去的沈念。
“佣人就要有佣人的身份,不该插手的就不要插手。”
余嫂不敢再说什么。
白澜提步上楼。
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主卧的门。
床上,白软见一陌生女人直接进来,吓得赶紧起身,头实在太疼,全身又没什么力气,刚起身,身体又跌落下去。
白澜神情高傲,她犀利的目光,一直在白软身上打量,在确定是沈念后,骤然就笑了。
“你是谁?”
“为什么要冒充沈念?”
白软也在打量这个全身品牌的贵妇。
“我不是沈念,我叫白软,阿姨。”
阿姨?
白澜嘴角的笑,勾得很深。
“你不是应该叫我妈吗?”
白软终于知道这女人是谁了,傅寒夜的妈呗。
如果是她亲妈,才不会用这种清冷的眼神看她。
白软可不是柔软的沈念,“我不是沈念,为什么要叫你妈?”
白澜扯唇,“得了,沈念,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还活着?你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惨吗?”
“寒夜为了你,都不正常了。”
在白澜看来,沈念就是只狐狸精,害他的儿子疯了三年。
“寒夜傻,不代表我傻。”
“我们傅家,可不会再要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儿媳,你起来,给我离开这儿。”
这婆婆好凶,沈念是如何忍受的?
白软冷笑了声,“我会离开,但是,你去劝告你的儿子,是他强行把我带回来的,等我恢复了体力,我就走。”
老妖婆。
白澜怔怔看着怼她的女人,哼了声,“三年不见,胆子肥了……”
她话还没说完,虚掩的门被推开,傅寒夜进来了。
见到白澜,傅寒夜一点不意外,他本来打算把白软安置在外面的,可想到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所以,下飞机时,他毫不犹豫就把白软带了回来。
傅寒夜装作没看见她,而是走到床边,深邃瞳仁里的冷芒渐渐变得温柔,“好点没?”
白软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傅寒夜也不介意,又开口说,“余嫂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不相干的人,你可以视而不见。”
白澜忍不住了,“寒夜,什么叫不相干的人?我是你妈,你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再说,这女人,根本不是沈念,只是一个长得与她相似的人罢了。”
傅寒夜眸色很冷,“她是谁,我比你清楚,没别的事,就不要打扰她了,你走吧。”
见自己亲儿子赶自己走,白澜肺都气炸了,“傅寒夜,我是你妈,有你这样给你妈说话的吗?”
傅寒夜不理她。
白澜面色成了猪肝,看向白软的目光,似刀子,然后,她冷笑了声,转身出去了。
傅寒夜见白软仍旧不理他,他只得掩上门出去了。
楼下,白澜坐在客厅里,脸上裹了层冷霜,“我再给你说一遍,那女人不是沈念,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对于沈念三年前的那场车祸,白澜感受最深就是他儿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当时,她看着傅寒夜瘦下去的脸,以及鬓边添上的银丝,心里说不了来的痛。
所以,不管楼上那女人是不是沈念,她都不能让她再祸害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