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紧紧攥着浴巾,心底像是揉了砂子,硌得生疼,终于说出那句憋了很久的话,
“顾总,我不是出来卖的。”苏郁丢下手里的活,换了件衣服出门。
会所内,顾砚驰喝得微醺,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靠着沙发,眼窝晕红,倒是给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苏郁来时,包厢里的游戏正在进行。
看到她推门进来,一群男人发出起哄的声音,
“还是顾总的女人最听话,这局又让他赢了。”
顾砚驰站起来,轻笑了声,“走了。”
长臂揽过苏郁的细腰出了包厢。
走出会所,苏郁拿捏着分寸问,
“顾总今晚回哪里?”
顾砚驰桃花眼眯了眯,似乎把自己昨天说以后不再去她那的话忘了,
“我都叫你来接了,还能去哪里?”
两人坐进那辆大G。
一上车顾砚驰便把苏郁抱到腿上,大手熟练地探进她衣摆,顺着腰间皮肤点点上滑。
苏郁按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你不是说以后不找我了?”
顾砚驰顿了下道,
“乖,今晚给你单独结账。”
苏郁心口发堵,她多想告诉他,自己不是出来卖的,她是图他的人!
车内暧昧横生,司机识相地升起后座挡板。
苏郁承受着他不算温柔的动作泪水涟涟,顾砚驰就是个提裤子无情的王八蛋,需要她时深情哑哄,完事时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薄情面孔。
论凉薄没人比得上他,偏偏她就爱了。
她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情到浓时,红唇贴近,咬上那刀尖般锋利的喉结,这应该是与他的最后一次了,就彻底疯吧。
……
深夜,苏郁趁男人睡着,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出了湖心别墅,坐着网约车直接到阮语梦家,这是苏郁在银泰市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阮语梦和苏郁是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小伙伴,比苏郁大三岁,两人无依无靠同命相怜,不是姐妹胜似亲姐妹。
阮语梦把苏郁安置到客房,关切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你一个人打车不怕?”
苏郁在阮语梦面前终于绷不住,
“梦姐,他不要我了。”
苏郁哭得伤心,一肚子委屈化成眼泪,开了匣似的往出倒。
“梦姐,我要怎么办?”
阮语梦老实嘴笨,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情窦初开时便迷恋着那个男人,
“早跟你说过,顾砚驰那种危险的男人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女人能靠近的,你就是不听劝,非要飞蛾扑火。”
顾砚驰是什么人?
在顾家那种关系复杂的豪门里,打败一众叔伯兄弟的上位者,他的狠不光在生意场上,对亲人也毫不手软。
不是哪个女人能轻易拿捏的。
苏郁哭累了,两人关了灯像小时候一样躺在床上聊天,
“梦姐,我没有吵醒姐夫和柠檬吧?”
阮语梦摇头,
“别想那么多了,睡吧。有空陪我回趟福利院,院长妈妈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让我们一起回去吃饭。”
隔天早上,苏郁被隔壁吵架声惊醒。
“你那个妹妹半夜拉着皮箱来是打算长住我们家了吗?离婚吧,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谁没地方住了就来蹭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们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一多半首付都是我妹妹出的钱,她是我最亲的人,在家里住几天怎么了?”
“阮语梦,请你拎清点,买房子时我是要买那个两居室,是你妹妹非要贴补我们钱,让我们买这套,谁要她出钱了?她自己自愿的,现在来给我放马后炮?”
……
苏郁知道自己必须要找个房子住了,待在姐姐家会扰得她日子不宁。
她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番,给一家三口做完早餐出门,直接去房屋中介租房子。
好在运气还不错,一个离姐姐家不远的小区有套房子出租,价格合适,她方便时还能帮着姐姐接孩子。
苏郁痛快签下租房合同,拉着皮箱搬了进去。
一顿收拾,就算在这安家了。
下午时,苏郁收到蓝星酒店的经理的电话,
“苏小姐,今天晚上酒店被包场需要一位钢琴手,包场的老板出手阔绰能赚不少,你有时间过来吗?”
苏郁有空时会做做兼职,与这位经理留过联系方式。
她一听有工作,连忙应下来,
“王经理,我会准时到。”
晚上。
苏郁换了身连衣裙,准时出现在蓝星酒店。
平时客来客往的五星酒店今天门可罗雀,苏郁问过才知道,原来今天酒店整个被一个富豪包场了。
酒店服务员私下议论着包下酒店的那位有钱人,苏郁对这种话题不关心。她只个兼职钢琴手,营造个氛围即可,只关心自己的那一份工资。
大佬的世界与她无关。
她坐在那架漆光闪闪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抚过琴键,优美的旋律让她短暂的放空,忘记脑子里那些不开心的事,也只有在弹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是可以静下来的。
一曲弹罢,经理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苏小姐的琴声是一如继往的流畅好听,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做长期?”
话毕,一阵脚步在大厅响起。
苏郁和经理一起看过去,一群保镖簇拥着一对璧人从大门进来。
视线定位到那道和风月霁的身影,苏郁周身生出一阵冷意。
顾砚驰臂间挎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女孩,他迁就着她的步伐,两人动作亲昵,互动甜蜜地走进大堂,上楼。
酒店工作的服务员又开始悄声议论,
“妈耶,好般配,男的帅女的靓,这种养眼的CP我们酒店好久没有接待过了。”
“帅就算了,关键还有钱,那位女生也是命好,上帝究竟给她关上了哪扇窗?”
……
苏郁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他要结束与她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是交了女朋友,他看向那个女生时眼底的温柔是她三年来不曾见到过的。
顾砚驰这个人挑剔到变态,一般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凡能让他如此大的阵仗带到身边的,那一定是认准了她。
他一定爱惨了那个女孩。
苏郁心底细细密密的疼,一时忘了自己今天的任务。
经理不知从哪走过来,
“苏小姐,客人点了首《小三》。”
苏郁回过神来,有点吃惊,竟然会有人点这首曲子。
她抬起头,视线与楼上那位气质女孩短时间的相触,女孩眼神里的敌意瞬间让她明白点这首曲子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