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屿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很好。还真有点恍惚,仿佛还在学生年代。哎,岁月不饶人啊。”
裴文屿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
苏郁笑了笑,故意戳了他一下。她的手指轻轻戳在他侧腰上,像小猫挠痒一样,裴文屿故作很痛的样子,边走边弯下了腰。
“啊,你这是要谋害我啊。痛死了。”
苏郁挑眉,
“我才不信,我都没用劲,你怎么会痛。”
裴文屿爽朗地笑了声,随后直起了腰,顺便伸了个懒腰,手臂自然地放在了苏郁肩膀上。
苏郁一怔。两个人虽然已经是很熟的朋友了,这样亲密的举止还是第一次。她多少有些诧异。
正在她呆滞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同一道针芒般的视线。
“放开你的手。”
苏郁和裴文屿一同回头。顾砚驰穿了件黑色的大衣,他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顾砚驰眯起那双危险的狭眸,双手插兜,缓缓朝苏郁走了过来。
苏郁明显地感觉到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裴文屿看清对面的人后,将苏郁往怀里一带,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苏郁已经换掉了礼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她的手臂靠着裴文屿,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他的体温传来。
温暖又热烈。
苏郁有些尴尬地站稳了脚步。
随后被顾砚驰猛地抓住了手臂。
三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拉扯的姿势。苏郁有些气恼,愤愤地甩开了顾砚驰的手,顺便从裴文屿怀里退了出来。
裴文屿的眼里是苏郁从未见过的阴鹜冷酷。
两个男人都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苏郁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
“走。”
顾砚驰看了裴文屿一眼,拉着苏郁的手就要走。
裴文屿正要伸手,苏郁率先恼火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说完了赶紧走。”
苏郁揉了揉被他抓过的手臂。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已经红了。
顾砚驰垂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动作。自己刚刚确实是没有注意手下的力道。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子,磁性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对着苏郁说:“这里这么嘈杂怎么说话。况且还有外人在。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可以说给别人听。上去吧。”
裴文屿冷着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貌似这么晚了一个独居的女孩随便带男人回家才是最危险的吧。顾总这么大一个总裁,一定要叨扰别人吗,实在不行有什么话来我家说,反正我家和她家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裴文屿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些挑衅的意味,眸色渐深。
顾砚驰冷哼一声。
苏郁叹了口气,略带祈求的眼神对上裴文屿的目光。
她已经卸了妆,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干净又软嫩,那双清明澄澈的水眸在夜晚显得更加明亮。
“文屿哥,你先上去吧。我和他说完就上去。”
裴文屿紧紧地攥着拳头。他咬了咬牙,温和一笑,“好,早点回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苏郁抬眸望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用等我,我回家会给你发信息的,你累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裴文屿转身像公寓走去。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苏郁不由得感叹血缘这种东西。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顾家的孩子。尽管平时温和惯了,狠起来也会很可怕吧。
“这么舍不得?”
顾砚驰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秋天的晚风有点凉,他脱下了外套,盖在了苏郁身上。
苏郁接近一米七的个子,他的大衣披在身上还是到了脚踝的位置。
远远看上去像个圆圆的桶。此时的顾砚驰正在帮她系扣子。
他俯身时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着苏郁。苏郁一怔,顿了一下才退后了一步。
“不用了,我不冷,你的车呢,去车上说吧。”
顾砚驰的手悬在空中,却没有收回去。反而握住了苏郁的手。拉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苏郁:?
“什么意思,你的车呢,没开吗,那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
顾砚驰有些霸道地把她的手塞进衣服口袋里。
“手这么凉还穿这么少。该说的今天都和你说了。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陪我走走吧。这个点没什么人的。”
苏郁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在这里等她回来就为了和她散步?
手还被他握在手心,苏郁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
只是这句歌词用在两个人身上属实有些不合适。
他迁就着苏郁的步伐,两个人竟然就这样保持着悠闲的苏郁在公寓楼下漫步。
苏郁觉得奇妙的很。两个人走了一小段路,苏郁轻轻呼了口气,停了下来,面对着他缓缓开口:
“关于你今天说的出国这件事,我很认真的回答你,不可能。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吧。如果你想做朋友的话我们或许工作上还能偶尔有一点接触,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想那我来京市也没有什么意义。顾总,不要为难我好吗,我不想因为躲着你四处奔波。”
苏郁抽回手。一字一句地认真地说着。
她从前的态度很软,她也很少这样和他说话。但是这次,她想她是时候要结束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了。
对她对顾砚驰对宁雪儿都不好。
她的心在说完这些话的一刻彻底放了下来。心里是无比的畅然和轻松。
那张堪堪巴掌大的小脸骨相清冷绝美,在路灯下肌肤如白瓷,加上一双波光流转的水眸,苏郁整个人美得明晕生辉,摇曳生姿。
却是这张漂亮的小脸的主人嘴里说出了那样决绝的话。
顾砚驰的手虚虚地握着,手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那双刚刚被他捂热的手刚刚抽走了。
他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