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驰抬头,看到她站起来说:
“我身上有伤不能洗澡,帮我擦身子。”
“我不做这种事情,你手又没受伤,浴室在那边,你自己去搞定。”
“我搞不定。”顾砚驰有些任性的说道:“这是你的责任吧,毕竟是你捅了我。”
苏郁有些生气了,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擦擦擦!给你擦行了吧!”
看到现在顾砚驰这样活蹦乱跳还能耍无赖的样子,苏郁真是一点儿都不为那一刀愧疚了。晚上也不会做噩梦,梦到那个场景了,绝对!
扯着顾砚驰,苏郁有些粗鲁的把他扯进客房,一进去,顾砚驰就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道:“对了,下身也要擦,我自己弯不下腰。”
顾砚驰说着就要解皮带。
“你别得寸进尺!”
顾砚驰看着她,想了想好像是有些无奈于她的任性一般叹了口气:“唉,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勉强再围个浴巾,这总行了吧。乖,你到浴室里等我,我换了就过去,还是说你觉得给我换也可以。”
苏郁火都烧灼了起来,恨恨地转身去了浴室。顾砚驰见她进去之后,松了口气也没那么痞了。
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他和苏郁再一次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以这种身份说话。
人生真是奇幻到叫人无法掌控,曾经断绝了一切的想法,接受了一切,从未想过现在会有这样的展开。
现在这样的时光,别说是偷来的,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了吧。
总觉得这一刀挨得特别值。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了那么多,但是结果连擦身体这样的事情都会真的帮他做啊。
很矛盾这一点,也真令人讨厌,但是真的很可爱。
顾砚驰裹了条浴巾,进了浴室。
苏郁背对着他站在门口,顾砚驰看着她的背影,削瘦的背影身形优美,看起来没有一丝赘肉,抱在手里却不咯手,反而非常的柔软,有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不断地拥抱与回味抱着她的感觉。
然而,她可不是,谁说想抱就能抱住的女人。
“那天之后,就没见过面,醒来之后我看到你的采访了,你精神不错。”顾砚驰开口。
苏郁背对着他,似是冷笑了下:“怎么?看到我精神抖擞地去接受采访,你很生气或者诧异吗?”
“倒不如说安心。”顾砚驰道:“你果然变得很坚强了,那天的事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影响到你,这很好。”
苏郁回身,“你这真心话吗?明明被我刺了一刀,我却对你的死活无动于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顾砚驰,即使你被我刺伤,倒在血泊中死了,我也只会无动于衷,所以不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回去吧,回到你该存在的那个空间里。
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的靠近了,伸出手她得了从背后抱住了苏郁,苏郁的身子一僵,咬着牙挣扎:“你干什么,放手!”
“不放,反正已经被厌恶了,我也不在乎再被多厌恶一些。苏郁,我不需要你感谢我什么,我觉得冷酷无情的你很好。”
将她紧紧地抱住,顾砚驰轻吻着她的发,笑着在她耳边喃呢:“我是因为被你厌恶才活下来的,被你厌恶着我就觉得活着真不错。”
他抱得她很紧,紧到几乎要把她镶入了自己怀里,苏郁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挣扎不休:“你真的很变态,超级变态,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变态的人,竟然希望别人厌恶你,你是有病吧。”
“别人怎样我无所谓,我只要你厌恶我。我大概真的病了。”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发,顾砚驰眼眸里缱绻温情缓缓地荡开:“我大概病入膏肓了,不过没关系,你就是医我的药。”
苏郁的呼吸急促,停止了挣扎,一种悲呛突如其来。
她又开始觉得以前的自己可悲了。
喜欢的时候,怎么也得不到;不想要了,却又不断被侵扰。
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吗?
因为自己从唾手可得变成了遥不可及。所以即使是同一个人,他也能有如此巨大的改变,渐渐地平复下呼吸,苏郁闭了闭眼睛。
顾砚驰感觉到她停止了挣扎,好似放弃了一般,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不闹你就是,别生气了。稍微擦一下就好了。”
苏郁本来想好好和他说一说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最后还是沉默了,什么也没说,想着只此一次转身拿了浴巾,打开了花洒。面无表情地走到顾砚驰身后。
“你侧过身去坐。”顾砚驰坐在浴缸边,扬眉乖乖地侧过身边,把健硕的后背露给她:“这样可以吗?”
苏郁不说话,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后背。他的背上有些细密的伤痕,应该是他小时候留下的。
很久之前苏郁问过一次,当时顾砚驰很不高兴,苏郁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感受到她冰冰凉凉的手指似有似无地在他身上游走,顾砚驰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小腹蹿过,不由自主的喉咙发干。
真是作孽啊…这种明明就在面前却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顾砚驰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提出让她帮他擦身体这种请求。
“你抬起手臂。”
苏郁俯身过去帮他擦拭精壮的侧腰,顾砚驰乖乖地抬起手臂,微微眯了下眸子,顾砚驰毫不犹豫地落下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
苏郁挑眉,从他腰侧看他:“你干什么?能不能规矩点?”
顾砚驰无辜地苦笑:“我受伤了,手臂没有支撑点好累。”
苏郁咬牙,稍微有些凶狠地擦拭着他侧腰的细肉,顾砚驰疼得一抽差点哼出来,却努力强忍住了,只是环着苏郁肩膀的那只手臂稍微紧了紧。
暴雨呼啸的夜,外面一片电闪雷鸣,屋子里却不冷,非但如此温度反而还上升了。
视线里白色纱布裹着健硕的身体,十分的不相称。
从小到大,他受过很多伤,确实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