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寒话音落下,大厅之中,依旧鸦雀无声,淮西勋贵皆是沉默不语。
就连一向嘴硬的朱亮祖,都是闭上了嘴巴,悻悻的低下了头。
还得是他们的小先生,言语之间的犀利,依旧能比肩当年的舌战群儒,让他们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明日。”
“奉天殿上,自己去交回免死金牌,并且,重新赔偿百姓的损失。”
“别以为,你们的那点破事,上位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给你们求得情,才给你们留了脸,别不知道珍惜。”
萧寒靠在了椅子上,又是看向场中的淮西勋贵,轻声开口道:“若不然,萧某再来相国府,就是带着刀来了。”
“请小先生放心。”
“明日,奉天殿上面见圣上,一来,上呈免死金牌,二来,向上位请罪,重新赔偿百姓的损失。”
平凉侯费聚,直接躬身踏出,看向萧寒,郑重其事道。
“请小先生放心。”
“明日,奉天殿上面见圣上,一来,上呈免死金牌,二来,向上位请罪,重新赔偿百姓的损失。”
继费聚之后,所有的淮西勋贵,齐齐看向萧寒开口道。
小先生带刀,那他们真的就是离死不远了,而为了一块免死金牌,真就搭上自己的命?
还是算了吧,真不至于,况且,洪武元年,清退田产,补偿百姓,那也是按照他们的丈量退还,按照他们的方式补偿,本来以为能瞒得住朱元璋。
但现在看来,他们能瞒住个屁,要不是太子朱标求情,朱元璋能不发作?
所以,淮西集团,还是偷着乐吧,要不是太子朱标,光是阳奉阴违这一出,朱元璋杀了他们,他们都不冤。
但坐在上手的李善长,还有一旁的胡惟庸,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光芒。
太子殿下求情?
朱标恐怕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萧寒骗骗大老粗还行,但却骗不了李善长与胡惟庸。
毕竟,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损失一块免死金牌,换回你们的荣华富贵,换回你们的狗命,值得。”
随即,李善长便是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淮西勋贵起身,又是笑道:“想想,你们已经位极人臣,论权势,伱们贵为侯爵,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那免死金牌的作用,微乎其微,除非...”
接下来的话,李善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是人精,又怎能不懂?
无非就是造反。
但造了反,免死金牌,还能有用?
别闹了,一旦牵扯上造反,除非是朱标,不然,都得死!
所以,不管是权势,还是荣华富贵,都已经站在了大明的最高峰的淮西勋贵,只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那有没有免死金牌,关系大么?
“谨遵老相国教诲。”
那还能有什么不甘心,偷着乐吧,随即,便是齐齐看向李善长一礼道。
“老相国。”
“天色不早了,风雪身子骨弱,经不起风寒,就先回府了。”
随即,萧寒便是起身,看向李善长,微微拱手道。
“嗯,那便不留你了。”
李善长也没有挽留,同样起身,笑道:“来日若是有空闲,一定要来坐坐,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
“那是自然。”
“告辞。”
萧寒笑着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而路过朱亮祖之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方才开口道:“今晚砸你,要是不高兴,你大可去上位那里参我一本,我认罚。”
“亮祖自己不小心磕的,与小先生无关。”
朱亮祖连忙摇了摇头,又是躬身道。
“包扎一下伤口,别再生事端了。”
萧寒微微点了点头,又是拍了拍朱亮祖的肩膀,这才大踏步离开了相国府。
“小先生的气场,还是如同当年那般强大,让人心生敬畏。”
萧寒离开以后,平凉侯费聚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
“一战成名,少年英雄,谁不畏惧?”
朱亮祖摸了摸额头上的血,也是长吁短叹道:“果然,我就知道,上位让小先生来收回免死金牌,就是笃定,我们吃不准小先生,小先生更不吃我们这一套。”
“你们应该庆幸,风雪是淮西子弟,要不然,这朝堂上,就没你们的声音了,这件事,更不会轻易过去。”
李善长看向门外的飞雪,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道:“就比如,浙东的杨宪...”
确实,若是反转过来,杨宪的下场,固然惨,但他们淮西勋贵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寒。
毕竟,朝堂之上,永远讲究平衡之道,那朱元璋的这碗水,就得端平了,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那罚完浙东先生,砍了杨宪的九族,淮西勋贵的旧账,怎么都得算一下。
可淮西子弟始终是陪朱元璋打天下的老臣子,不管是于国,还是对于朱元璋自己,那都是杀不得。
于国,现在的天下局势,虽然倾向于大明,但仍然有割据政权存在,还有北元虎视眈眈。
所以,朱元璋还需要这群老臣子,更不能他们寒心。
而于朱元璋自己,那可是都是追随老朱戎马半生,征战天下的好兄弟,总得有个好归宿,不然,真的对不起他们的生死与共。
所幸,曾经朱元璋赐予过淮西勋贵,免死金牌,可以借此来免去一死。
这样,朱元璋不管是对于天下,还是臣子都是有了交待,可谓是皆大欢喜。
但收回免死金牌,还得有個人去,而最合适的人选,唯有李善长与萧寒。
可为什么,朱元璋并未选择李善长,而是选择了萧寒?
这其实,就是老朱对于淮西的态度。
毕竟,朝廷上,现在人尽皆知,萧寒乃是太子党,更是朱标的铁杆兄弟。
而且,除了太子党的身份,萧寒还是淮西子弟,更是被淮西子弟称为“小先生”。
“侯爷,您今天可真霸气。”
萧寒刚刚坐上马车,童章舜的声音便是响起道:“而这些淮西勋贵,看见您,就像老鼠见了猫。”
“呵呵。”
萧寒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又是掀起一旁的车帘,看了一眼韩国公府,这才轻声道:“他们并不是怕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