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你打算怎么处理？”诺兰勒丝询问着我的想法，“对我来说这是无所谓的，而且这是和恶魔交易的胆子，凯尔拉丝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异议。”

    凯尔拉丝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KPI完成的蛮好的，当时恶魔老哥享了好一阵子福就又去跑业务了。”

    这不还是得去跑业务的吗！

    “这单还被当优秀业务典例了来着，因为活的比较久，对人诱惑力比较大。”

    “你们地狱怎么像是一帮子不正经的诈骗集团啊，不过既然提到了菲利普的话，就直接解除那个不知名术式的作用吧。”我扭头看向了逐渐恢复一切的梦境，他在谨慎地一步步走着，最后成立了互助会这样一个联系底层市民的组织，“术式解除，然后就让他和任何一个复活者一样活着好了，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他行为的宽容。”

    我很难去评判他的正确与错误——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受到伤害，而后又因为蛊惑而损害了他人，这些人也许并未真正伤害到某个人，而且受到伤害的人也未曾受到过侵害，并且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终究这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的行动。

    “好坏参半吧，人终究还是有两面性的。”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什么道德卫士，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选择都可能是最差的选择或者最佳的理解。

    “他实际上活不了多久了。”凯尔拉丝这个时候也认真地说道，“即便是没有术式的影响，他本身的器官也都已经损伤地差不多了。”

    我无奈地说道：“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凯尔拉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歪头说道：“这个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说是？”

    我只能苦笑着摸了摸凯尔拉丝的头。

    “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诺兰勒丝转过脸去，“梦境要结束了。”

    梦中的世界在坍塌，而就在我闭眼后睁眼的下一刻，我就已经回到了菲利普的房间之中。

    他睁开眼睛，管家也惊醒一般弯下腰，然后把我们介绍给菲利普。

    “老爷，你好，抱歉我擅自同意了他们的访问请求，他们是——”

    “我对你们有印象。”菲利普打断了管家的发言，“我有印象的，是的，在很多年前，你们也是那趟车上的旅行者。”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大概是人老了吧。”

    等到他定睛看向我们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笑着说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对吧？当年看见的你们和现在可没有区别。”

    “我们是来拿回一样东西的。”思索良久，我最终还是准备借用一下身份，“您的木牌，我们需要回收了。”

    老人讶异地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您身上的诅咒大概已经解除了，所以我们得把那东西取回来。”

    “原来那是你们做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起身，“怪不得你们的长相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实在是很感谢你们当时对我的救助，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也许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书房，然后就在架子上，有一个看起来制作粗糙，但细看纹路又相当精细的木碟。

    “这是一种护身符吗？我确信在这么多年以来它真的保护了我。”菲利普爵士笑呵呵地把它递给了我，“它确实很管用。”

    我笑了笑说道：“这也许是对你这么多年以来不遗余力地帮助大家的报酬吧。”

    木碟表面几乎玉化，一看就是有人经常盘，但上面的纹路即便是过了如此的岁月，仍旧看起来精确且锋利。

    “那么，是时候告辞了。”

    自菲利普的住处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出现在了一条大街上，这才是他们家的正门，门楣已经斑驳，但是仍旧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话说回来了，不会现在还有人在盯着菲利普吧？”想起梦境之中赫莱姆的安排，我有些担心。

    不过诺兰勒丝摇了摇头说道：“至少现在我没感受到有任何窥视的痕迹。”

    回到院落的时候，还没过午，但我却仿佛经历了几年一样。

    “梦境里面没有时间的概念，又或者说那种流速并非固定的，全凭梦境者自身的思考，因此才会有大梦初醒这种说法的存在。”诺兰勒丝在讲解心灵魔法的要点，凯尔拉丝已经在期待午餐。

    冈格尔城发出的命令愈发多了起来，就算身为客人的我们都能够感受到官城内部紧张的气息。

    木碟在被我们拿回来后，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上面的一部分原理居然和图斑试图窃取神的权能时候所制作的魔法阵有一定的相似性，只不过相比较而言木碟上所要付出的魔力量少的可怜。

    尤其是现在，木碟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看起来就像是某些精美的工艺品。

    嗯——应该说更像是个固定的表盘，只不过不存在任何的表针，反倒是有层层叠叠的圆环和符文在上面嵌套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随手把木碟扔在了桌子上。

    “你们觉得，那些魔化士兵是否也是赫莱姆口中‘研究院’那帮老头子的作品？”

    诺兰勒丝修剪着指甲，微微吹了吹指尖，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随意地答道：“那些人的确有些天才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些研究还是不如教廷啊，教廷可是在黑暗年代的战争里面搬出了不少好东西，虽然我没真正见过，但是现在还在活跃的猎魔人不就是当时教廷普及化士兵的产物吗？相比较魔化士兵这种丑陋的东西，即便是猎魔人也会显得精密起来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岂不是还得靠龙咯？”

    诺兰勒丝看了一眼官城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我能感觉得到，龙的‘诞生’已经迫在眉睫了，大概很快就会掀起反攻的狂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