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怎么会不怕?
她怎么会不紧张呢。
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沈朝惜看着他说:“陆云洲。”
“你伤口裂开了。”
沈朝惜看着他蹙着眉说道。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惜命吗。
“嗯。”
可是他没有回答她,而是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带有着恰到好处的疏冷,却是关心她的。
仿佛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手还冷吗?”
陆云洲握着她的手,捂热她那只手心出了汗现在冰冷的手。
沈朝惜拧眉:“我在跟你说话?”
“那你先告诉我,你待会儿还要做什么?”
陆云洲沉冷的声音,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她,似乎是早就了解了她的脾气。
他想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他害怕。
“盛听出事了。”
沈朝惜直言道。
她说的是实话,可能是以前她哄陆云洲,习惯了伪装自己,所以现在说真话,倒是让陆云洲心底下意识的去考量,她是否又在骗他了。
但是陆云洲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于是男人皱起眉,他漆黑幽深的眼底似乎蕴着一丝的担忧。
只是压低的声音,轻启薄唇说道:“沈朝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
“即便是你身边的人遇到危险,你也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着,陆云洲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似是怕她再出事。
“像刚才那样的事,别再做了嗯?”
他声音低沉,脸色似有些苍白虚弱,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一句话干哑的话。
“我跟你说过了。”
沈朝惜却眼神一顿,盯着他肩上的伤,似乎是有些担心,“我真的没玩命。”
她是在很冷静的情况下,做出来那样的举动的。
或许在陆云洲看来,她刚才是想自爆,她疯了一样。
对于沈朝惜来说,或许她对叶言溪太了解了,有时候对一个人的了解,可以强大到战胜一切恐惧。
她明知道叶言溪不敢杀她,也不会杀她,说是在她车里安装了自毁程序,不过是为了吓唬她。
心理战术,这些年了,叶言溪是什么性格她会不了解吗?
叶言溪这么做,只怕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自顾不暇,然后帮不了盛听那边。
可是十四洲跟盛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大的一出戏,只为了调开她,去对付盛听呢?
“首长!”就在这时,几辆军方的车到了,他们迅速下车后,奔向了高架桥这边。
“闻首长?”
陈最先是看到沈朝惜,然后就看到了在车里肩膀渗血的男人,他眉头一皱,急忙叫了人过来帮忙。
“首长,您没事吧?”
“没事。”陆云洲低冷的声音,似是觉得自己肩上这点伤,比起沈朝惜刚才的危险,还有性命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
因为陈最他们以军方的名义,通知京城215线路上的车,全部清空后,警方的人也来了。
主要是高架桥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遇到危险的人,还是军方的两位首长,他们片刻也不敢耽搁,直奔着高架桥这边来了。
还有陈最在来这里以前,早就通知了医院里的人,紧急派了救护车过来,就是以防万一,所以现在能看到高架桥的另外尽头,与三环路交叉的地方,来了许多的警方的人。
还有消防车,停在尽头,在黑沉的夜里,江水翻滚,消防车的灯光闪烁着,白雾慢慢地消散了。
陆云洲不顾肩上的伤,依旧握着沈朝惜的手,没有松开,似乎想要捂热她的手。
忽然,第一军区的人过来,急忙通知沈朝惜:“首长!”
沈朝惜抬眸望去,冷声问道:“什么事?”
第一军区的人立即禀报道:“报告首长,第一军区按照您的命令,已经提前半个月安排了人在江边布置,现在他们已经入圈了。”
“经过机密档案确认,的确是A国的人!”
“盛听那边呢?”
沈朝惜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这件事,她早就有安排,但是盛听那边,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们说道:“姜队长已经带人过去了。”
“盛队长她,联系不上。”
就在萧潇被人从医院里劫走后,就联系不到了。
沈朝惜眼神冷下来。
果然,出事了!
看来叶言溪他们,真的插手了这件事情。
沈朝惜这个人,这些年血雨腥风里行走,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人真正清楚,甚至,就连这次,暗中盯着他们军方的人。
都不知道原来这一切,实际上是沈朝惜故意设下的局,从C国边境回来,萧潇受伤开始,她的棋子,早就布下了。
不然,真以为沈朝惜每天都在被幕后的人牵着鼻子走,每天忙碌,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么?
之前的种种,她故意将计就计,就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从而,引起背后的人动手。
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何必她每天绞尽脑汁的去想,去猜测背后的人的计划呢?
既然对方可以设局,让他们被敌人牵着走,那她也同样可以设局,让敌人自己钻入圈套。
看似是她每日奔波,每一次都恰好的出现在了敌人预设的计划里,其实,都是她有意的。
要不然这半个月以前,为何第一军区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的局面是,萧潇被人劫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江边。
也就是A国人,停在江边隐秘地方的那艘船上的货。
现在被第一军区的人给控制了。
“去江边。”
就在沈朝惜听到这些消息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处理好第一军区的事情。
“沈朝惜。”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在黑漆漆的夜里,更像是江水涌动。
“我陪你去。”
“首长,可是您的伤?……”
听到这话,在纯白色的车,冒着烟,停在高架桥边上的时候,陈最最先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刚才自家首长的那番操作就已经将他给吓到了。
这会儿肩上的伤,还在流血,怎么能不去医院里处理伤口呢?
但是很明显,陆云洲根本不在意肩上裂开的那点伤,他眼里只有沈朝惜。
刚才的事情,他是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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