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着重记了一下这小姑娘的名字：刘雪，是住在402的小姑娘，从厚厚的寻人启事上可以看得出她父母寻找她时候的绝望。

    确定楼道里没有多余的线索，程渺揣起那一摞寻人启事，顺着楼梯向上走。

    这种老式的居民楼一楼就是进门的楼道，真正有人家的楼层是从2层开始。

    每一层有两户人家，有的人家搬离的匆忙，门都没有锁。

    二楼是一家私人诊室，一个已经不会亮的牌子上写着：民生诊室。

    程渺轻轻推开了掩着的门，身后的一排尾巴跟着她鱼贯而入。

    房间里比楼道亮很多，程渺把窗帘拉开，让光线照进来，在飞扬的灰尘中看出这屋子的布置。

    这是一间老式的私人诊所，外间是一套都有些摇晃的桌椅做成的简易问诊区，一个巨大的药柜旁还有一张就诊床。

    就诊床边上的小铁柜上放着一些针灸药包之类的东西，桌子上杂乱地堆着一些废弃的诊疗单和一本就诊记录。

    墙壁上挂着很多荣誉证书和照片，从送来的锦旗上可以得知，这民生诊所的医生姓许，似乎在当时小有名气。

    程渺抬头努力分辨着墙上裱起来的泛黄的报纸上的字迹，许医生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医生，还是当时稀有的大学生。

    虽然医不了急重险症，但是对普通的感冒咳嗽倒是药到病除。而且许医生似乎很擅长偏方，对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颇有心得。

    在这个副本设定的年代，医生本来就是很稀缺的职业，更何况这种用了大半辈子在小区为邻里看病的私人医生更是受人尊重，柜子里放的锦旗都堆得老高。

    程渺翻了翻就诊记录，从家庭住址看几乎每一户都来许医生这看过病。

    不出意外的在就诊记录上看见了402户刘雪的就诊记录。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病，只是吃坏了肚子。

    在患者签名处，刘雪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小爱心。

    正在程渺寻找线索的时候，突然从里间传来二狗和妞妞的尖叫声。

    程渺猛地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那三孩子溜进了里面的房间。

    程渺随手抄起一把靠在墙边的老式折叠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才走到门口，二狗和妞妞就哭着跑了出来，一头扎进程渺怀里。

    程渺：“......”被小孩子抱着可比副本本身害怕多了。

    虎子脸色难看的跑出来，到底年纪大一些，虽然害怕但没有像二狗那样鼻涕都吓出来了。

    “怎么了？”程渺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孩子们看来就是成年人独有的镇定，而抓着折叠椅微微发抖的手，嗯，一定是椅子太重了渺渺姐举不动。

    “里面有...有人的尸体...”二狗哭的话都说不清了，一个劲往程渺身上凑。

    程渺：“......别把鼻涕糊我身上啊喂！”感谢二狗，恶心得她哪怕是听到有尸体也没工夫心慌了。

    妞妞哭了一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又退回到虎子身后，见问不出什么，程渺把二狗提溜着放到一边，自己走进了房间。

    房间有些黑，程渺试探着在门框旁边的墙附近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根吊绳，轻轻一拉，有些接触不良的灯泡闪了两下，颤颤巍巍亮了起来。

    灯一亮，程渺就看见了所谓的尸体。

    那是两具医用人体骨架，一大一小，身上还用油性笔标注了经脉穴位，就放在一进门的位置。

    那个年代信息不够畅通，人们的思想还略微闭塞，没见过这东西，被吓一跳也是正常的。

    程渺耐着性子给几个孩子解释了一遍，几人的脸色才好了起来。

    程渺松了口气，环顾了下房间，这看来就是许医生平时休息的地方。

    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被褥仔细地叠好放着，显示出主人的整洁。

    枕头旁放了本书，用报纸包了壳，程渺翻了翻，是医书。

    房间里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盏已经亮不起来的台灯，一个红色塑料站立式的小镜子糊满了灰尘。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程渺鼻尖微动，怎么闻到了类似烧糊的中药的味道。

    程渺鼻子挺灵，但是在这种有各种陈旧气息的房间里也有些不够用。

    仔细找了找并没有发现厨房之类的地方，程渺只能把那种奇怪的味道归结于是房子空置太久产生的。

    没管排排坐在就诊床上的还在抽泣的几个孩子，程渺走向了剩下的房间：卫生间。

    对于恐怖片里的重灾区，一向又怕又爱看的程渺可以想都不带想的说出20个经典恐怖镜头。

    在被自己脑海里的恐怖镜头吓得够呛后，程渺抖手抖脚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卫生间，只有一个砖砌的洗手池和简陋的淋浴房。

    洗手池内堆放着些扫把拖把之类的卫生用具，龙头因为年老失修有些漏水。

    “滴答……滴答……”程渺听得心惊，使劲拧了拧才止住了这可怕的背景音乐。

    “啪嗒”有物体掉落的声音从淋浴间响起，不大的声音在程渺耳边如同炸雷一般响起。

    这个时候的居民楼还很少有独立厕所，浴室也都只是糊了一层水泥，一根水管架在顶上，墙边开了一个孔，做成简易的地漏。

    地上摊着一块皱成一坨的抹布，看上去应该是旧衣服不用了改的，可能因为用的太久，颜色都有些泛白。

    看了看水管上灰尘的痕迹，这抹布应该之前是搭在水管上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它掉到了地上。

    不相信副本里有所谓的巧合，程渺来了个360度全方位观察，的确没有看到披散着头发的女鬼，地漏里也没有细长惨白的手指。

    知道一般游戏的展开都需要一定的触发条件，目前还在线索收集阶段的程渺只得耐下性子。

    卫生间简陋，连个镜子都没有。整间屋子能反光的东西只有卧室的塑料小红镜。

    这也好，减少了镜子中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东西的几率。

    见这诊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程渺打算先把其他楼层的房间过一下，到目前为止，关于提示还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幽怨的歌声。

    程渺后背的汗毛瞬间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