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们死的都那么诡异，晚上死的人都亲眼看见鬼了，这个副本怎么可能没有鬼！”

    老于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的，但短时间内大量伙伴的不正常死亡让他质问出口。

    问完老于又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程渺并不在意，挥了挥手道：“第一个提示，镜中月水中花本意就是假的。我们以为的闹鬼是假的，真正在这个学校发生的是人为的诅咒。”

    程渺见乔瑾和钱明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早就弄明白了，差的只是教导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而现在马源说的一番话，也解释清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谭涛为了获得自己母亲的关注，严格要求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幸去世。

    在儿子死后，教导主任悲痛过度，认为自己以前对如此优秀的儿子不关心，反而是对那些调皮捣蛋，连学生的本职都做不到的孩子付诸了过多的心血。

    疯狂而扭曲的心理让教导主任对整个校园下了诅咒，只要没能像自己儿子那样努力学习的，都会迎来各种怪异的死亡。

    而教导主任顶着学校压力找来玩家一伙人调查，玩家就变成了她首要的攻击对象。

    “程姐姐，你说我们在的这个校园是真的吗？”小雀斑越看越觉得这个学生都像死人，看的毛骨悚然。

    “真肯定是真的，只是教导主任显然没打算留活口，照她这个标准，学生死完是迟早的事。”钱明将棒棒糖用舌尖推到了另一边的口腔，整个口中都是浓郁的柠檬味。

    “那……我们是不是只要明天去阻止教导主任就可以离开副本了？”陈玉有些激动，她听乔瑾说过，阵法是一切作法的基础，他们那么多人，实在不行把那阵法毁了诅咒不就结束了。

    程渺也是这样想的，今天教导主任不在，明天是最后一天的期限，他们努力活过今晚就能回去了。

    在分别的时候程渺最后提醒了众人一次，现在已经知道夜晚的规则在于相反，虽然人的潜意识很强大，但是一定要提醒自己做出想法的选择，才能活下来。

    小雀斑在大婶死的电话亭里发现今晚的线索是关于打架斗殴的，这个线索听上去很接地气，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这个副本是程渺做到目前为止最为心累的一个，大量的规则隐藏在更多的规则之内。

    不但丝毫分心都不能有，更重要的是还需要违背人的本能，不知道今晚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第二天程渺醒来时还有些不可置信，昨晚又没轮到她，那被选中的会是……

    程渺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她两步跳下床，敲响了对面宿舍的门。

    开门的是齐佳佳，小姑娘一副还没醒的样子，看到程渺眼中的担忧，疲惫一扫而光，跳着扑到程渺身上，“你是在担心我吗？你是在担心我吧！”

    程渺把身上的粘粘果扒下来，无奈扶额，“我们是队员，我当然担心你，看样子昨晚没选到你？”

    齐佳佳打了个哈欠，干脆拎着盆来程渺房间里洗漱，“昨晚是我啊，还有乔瑾和老于。”

    没等程渺发问，齐佳佳就把水泼在脸上，嘴里含糊不清，“老于死了。”

    程渺默然，等两人都洗漱完，齐佳佳扯着程渺衣角一蹦一跳，“也正常啦，照他那个性子看到有反手反脚的怪物围攻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哭喊着下跪求饶，哪有办法想到什么相反的操作。”

    程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到食堂的时候林渚已经帮两人买好了早点，其他人显然也已经知道老于的死，没人提起来。

    “马上要放寒假了，刚刚班长来通知我们早上改成打扫卫生。”秦木松惜字如金，旁边的钱明点头点的像个弹簧娃娃，“我们也是，看来今天的规则在于好好打扫卫生。”

    程渺咽下嘴里的稀饭，“大家认真点，中午我们去找教导主任，结束这个副本。”

    众人点头，人越来越少了，好在也快要结束了，只要找到教导主任就好。

    文科班只有乔瑾、钱明和老头三个玩家，他们三个分到的是拖地。

    乔瑾照顾老头年纪大了，只是让他去洗拖把，没打算让他干别的活。

    老头拿着两把拖把去的卫生间，他洗的很认真，一把洗好先靠墙放好了再洗另一把。

    等老头想拿着拖把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按着他的头塞进了洗拖把的池子内。

    水池堵了，水越来越高。

    老头发不出声音，双手在死命的挣扎却没有用。

    他洗拖把的时候选择了一个较远的卫生间，怕人太多踩到他的拖把。

    现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卫生间也只有他，慢慢溺死在了水池里。

    乔瑾和钱明发现不对以后，找了三个厕所才找到老头的尸体，钱明把人抬出来的尸体，尸体脸都泡肿了。

    “老伯很注意的，为什么也……”乔瑾对老头观感很好，老头仙风道骨，还和她说过吃东西要搭配均衡，别总吃蔬菜。

    钱明看了看老头洗的两把拖把，一指地上的一滩油渍，“地上有油，他没发现，洗好的拖把又脏了，他却想着走。”

    乔瑾没说话，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这个死不瞑目的老伯，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打扫，乔瑾心情不好，做做样子，活被钱明一个人包了。

    “小明，你说能有几个人走到最后？”乔瑾呆呆地杵着拖把头，看着窗外树上的鸟窝。

    钱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眼神一直追着乔瑾走，“那得看什么是最后，比如我吧，只要能和乔乔在一起，走到哪一步都可以。”

    乔瑾回过神，红着脸瞪了钱明一眼，心中的压抑和沉重散了一些。

    “今天没有线索呢……”乔瑾想着老头的尸体发呆。

    钱明拍了拍她的头，继续认真的拖地。

    最后的八个人聚在一起找到了正在办公室烧纸的教导主任。

    “我们知道学校的诅咒是你引发的，谭涛的死我们都很抱歉，但是学生是无辜的。”程渺拦住了想要暴力通关的秦木松，试探着说。

    教导主任表情木然，对他们知道事情真相没有丝毫反映，仍旧机械地烧着纸。

    “你已经让谭涛失望过一次了，学生是无辜的，你再这样下去是希望谭涛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

    教导主任停止了动作，她抬头看向程渺，两行清泪直直的从眼眶流了下来。

    程渺还想说什么，教导主任却突然站起，打开了窗户，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