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啊切,啊切......”
牛草花一出来,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喷嚏声。
抬头一看,是大黑牛,打喷嚏打的鼻涕都甩出来了。
“这是咋了?”牛草花暗暗捂住自己的口鼻,这大黑牛莫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水土不服。”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淡淡道。
是银。
他最后一个出来的。
“水土不服?”
想到黑说的,深山里面的动物出来会很不适应,看来大黑牛就是如此了。
“要不,让大黑牛先回去,等我做好了衣服给他送过去?”牛草花提议。
这大黑牛一出来就在打喷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这要继续下去,脑震荡都要出来了。
那边,大黑牛听说要让自己先回去,立刻死命摇头,大鼻涕直甩的。
怎么能回去呢,回去衣服要是没了呢,不行,坚决不行。
最后银只能将它带回了自己的山谷里,牛草花将身上的小树交给银,带着牛小白下山回家了。
黄昏时分,太阳已经就剩下半个身子在外边,另一半已经消失不见。
天上的云彩被阳光映照的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一群群倦鸟拍打着翅膀,归巢而去。
牛草花看着自己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单衣,嗅了嗅,一股浓郁的汗臭味扑鼻而来。
这些天没有洗漱,还汗流不止,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都什么时候,天怎么还这么热,今年这夏天也太长了吧。
“阿姐,快点。”牛小白站在前方的地面上,扭头催促,小手挥来挥去。
瞧吧,因为身上太臭了,牛小白都不愿意被抱了,要自己走。
“来了来了。小心点啊,别让人看到了。”
这里虽然偏僻,但保不齐会有人过来干嘛,谨慎为妙。
“知道啦~”
牛大肚家。
“晚上又吃面疙瘩啊?”牛小地看着阿娘端出来的面粉,面色发青。
自从阿姐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阿娘开始了顿顿吃面疙瘩的日子。
早上面疙瘩就咸菜。
中午面疙瘩就青菜。
晚上面疙瘩就咸鱼。
吃的牛小地看见面粉都快有阴影了。
好想念阿姐在家的日子,伙食不带重样的。
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地好想你~
院门突然被推开,牛小地以为是阿爹从外面干活回来了,起身拿了一条毛巾出去,边走边说:“阿爹,今日怎么回来早些,快打点井水洗把脸。”
一到院子,看见关门的那个人,怔住了:“阿姐,你回来了!”
“还有我呢~”牛小白示意牛小地看自己。
“小白,你回来啦,阿兄好想你。”牛小地将毛巾往屋檐的柴堆上一扔,快步上前抱起了牛小白:“小白,你瘦了。”
牛草花耷拉着眼睛看着他们俩亲密的样子。
瘦?
瘦个得儿。
牛小白这些天在深山里,吃得好,睡得好,不但没有瘦,反而还胖了不少。
沉甸甸的。
“别腻歪了,快帮我把东西拿回去。”牛草花朝着牛小地递出了自己手里的大包裹。
里面装的就是这次的全部收获。
牛小地连忙将牛小白放在肩膀上,接过那个硕大的包裹。
包裹一到手,顿时一沉,差点将牛小地的腰给闪了。
“阿姐,你这装的什么,这么重!”牛小地吃力的将包裹拎着,使出了吃奶的劲。
“哪里重,是你太废了。”鄙视的看了看牛小地瘦竹竿一般的身材。
“草花!”肖翠儿捏着围裙,站在门口看着女儿,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了。
“阿娘,我回来啦,你别哭啊。”牛草花赶紧上前,用自己的袖子擦去阿娘脸上的泪水。
“晚上吃什么呀,这几天天天吃饼子,我好馋阿娘做的红烧肉哦~”
见阿娘手里拿着水瓢,牛草花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也确实饿了,这几天再深山里都不敢生火吃热的,天天喝冷水吃干饼子,特别馋肉。
“好,吃红烧肉。”肖翠儿一听这话,也不再流眼泪了,袖子一抹脸,转身去了厨房。
“阿姐,你没受伤吧。”牛小地放好东西,有些担忧的问道。
刚刚太激动了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阿姐身上穿的竟是一件单衣,上面还有零星血渍。
“放心吧,没事,你去帮阿娘做饭,我带小白洗个澡。”身上都臭了,牛草花自己都受不了了。
洗漱完毕,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牛大肚已经回家了,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碌。
牛草花将湿发用毛巾包好,一边用干毛巾给牛小白擦毛。
小家伙洗完澡后体型也没有小多少,是个实心的。
“阿姐,我来。”牛小地伸手接过牛小白,熟练的帮它擦毛,还不时的捏着牛小白的小梅花脚掌。
“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牛草花有些不放心,不放心村里那些人。
虽然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不少,但是作妖的人依旧不少,总有那么些人想着占便宜打秋风。
有人的地方总是纷争。
“咱家没事,不过村里,总有那么些搅屎棍。”牛小地并不是很在意。
“没事,没惹到我们就行。”
“草花,你回来了。”牛大肚手里端着一碗红烧肉,快步地走出来,将碗放在桌子上,看着牛草花,眼里满含欣喜。
牛草花:“嗯,我回来啦~”
牛小白:“阿爹~我肥来啦~”
牛小白的声音甜度十颗星。
牛大肚的笑意瞬间弥漫了整张脸,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小白啊,几天不见,瘦了哦,一会儿多吃点。”
看看看看,一个个眼睛都有问题,明明牛小白胖了许多,他们竟都睁眼说瞎话。
“阿爹,小白明天想吃鸡~”牛小白声音更甜了,将头仰的高高的,看着牛大肚。
“好,那咱们明天吃鸡。”
晚餐很丰盛,四菜一汤。
一家人吃的头也不抬。
深山里,大黑牛好似成了一堵望夫石,坐在石头上,看着牛草花消失的方向,满脸的期待,依旧在打着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