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快的缓步前行,不多时,哈利猛的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木兰花新月街街角。
按往常晨练的习惯,这个时候自己该是左转,然后绕着街区跑一整圈后回到德思礼家的。
哦,好吧,原谅他现在怎么想都会想到这个词,一路走来,各种与德思礼家相关的想法让他心旷神怡,呼吸都不自觉的畅通了许多。
他站在路边,抽出魔杖,如同要拦车的路人一般。
片刻之后,震耳欲聋的呼啸声逐渐出现,朝着这边越逼越近。
哈利收回魔杖,手放入腰包之中,抽出一顶褐色的报童帽。
他拍了拍帽子,听着越来越近的引擎轰鸣声,随后将帽子戴上,帽檐压低至眼角。
嘎吱——
一辆硕大的红色公共汽车急刹在了路边,一个身穿紫色制服的售票员从车上跳下来:“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
哈利点点头,随后朝着车上走去。
“哦,看来是熟客!”售票员点点头,跟在了哈利的身后又返回了车里。
“去戈德里克山谷。”哈利说道:“再给我拿套香皂和牙刷。”
“尊你所愿,一共十四个银西可,再加一个还有热可可,需要吗?”
哈利看着周围的床板,想到自己刚才并没有吃太多东西,随后点点头,掏出钱袋来。
“你睡这张床吧。”他指着一张整洁的床:“我叫斯坦·桑帕克,请问你的名字是?这是今晚的司机厄恩·普兰。”
“皮特·琼斯。”哈利随意的说道,随后接过了对方找的零钱,看向司机:“大概需要多久?”
“今晚的第三站就是戈德里克山谷,你运气很好,朋友!”司机放声说道:“大概夜里一两点就可以到。”
“好的。”哈利点点头,接过斯坦递来的毛巾牙刷,又问了车载盥洗室的位置。
汽车大门缓缓关上,在他进入盥洗室的那一刻,骤然启动。
盥洗室之中,哈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决定为自己接下来新的生活,来点仪式感.
换了身新衣服后,他披上风衣,随后又将头发抓了抓.
最后,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一切向好。
“草,真是.”
下一刻,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认为自己刚才在情绪激动下的言语中所裹挟脏话无可厚非。
也很爽。
但这不该养成习惯,毕竟这实在算不上是个体面的行为。
随后他正了正衣领,走出了盥洗室之中。
口中哼着之前在赫敏家里听来的歌谣。
wenn ibsp;tanzen will,
dann tanz ibsp;so wie’s mir gefllt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伴随着一个急促的刹车声,戈德里克山谷到了。
“到了,这里就是戈德里克山谷,顺着这个巷子走,就可以到战争纪念碑。”斯坦给哈利指着路。
哈利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战争纪念碑?那是什么?
他心中有了个答案,但是——
小巷漆黑,戈德里克山谷位于高地,夏日夜晚也有些寒冷。
哈利抬起头来,银月煌煌,将苍穹照耀成深蓝色,第一批星星在闪着微光簇拥着月亮。一些房子立在窄巷两旁,前方不远处,金色的街灯显示出那里是村子的中心。
冰冷的空气像针扎在面颊上,沿途经过很多的房屋,任何一座都可能是爸爸妈妈和他曾经住过的,哈利望着那些积雪的前门、屋顶和门廊,心中不由得尝试寻找一丝“熟悉感”,来帮助他确定到底是哪座屋子。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每一座房子的外面在他看来都无比陌生。
他也该陌生,自己自从知道戈德里克山谷是以前的‘家’,之前竟然一次都没有升起要来看看的想法,这本就不该!
小巷向左一拐,村子的中心——一个小广场呈现在他的眼前。
广场为圆形,这里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的广场对面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而在中心,哈利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
在纪念碑的后面,教堂的旁边,他看见了半个铁栅栏门,上面还有着几个熟悉的字母。
他微微错身,便看见了那是什么。
“墓园!”
哈利感到一阵颤栗,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激动还是.害怕。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墓园走去。
同时,伴随着他越发靠近,纪念碑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
哈利的脚步骤然停住,随后后退了一步。
纪念碑的扭曲恢复了一点。
随后他又朝前走了两步。
纪念碑的扭曲更显著了。
哈利退后了两步,随后细细眯着眼睛,朝着那纪念碑看去。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出现,但是,他见到了一些熟悉的姓氏。
譬如隆巴顿,艾博等等。
毫无疑问,这是伏地魔所造成的巫师战争中丧生的巫师的纪念碑。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他并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名字。
怀着这种疑惑,他朝前走去。
纪念碑开始扭曲起来,快速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
他的身子僵硬刹那,现在,他知道他们的名字在哪儿了。
哈利走到近前,凝望着他父母的面庞。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座雕塑…多么奇怪,看到石刻的自己,一个快乐的婴儿,头上没有伤疤…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好半晌,片刻后才点点头。
“挺好的。”
他一直都为自己“救世主”的前缀感到不喜,因为明明爸爸妈妈才是付出一切的人。
不过现在,看见他们的雕像,他知道人们记得他们。
这就够了。
这是个好事。
他心中这么想着,鼓起笑容,越过这个雕像,朝着教堂墓园走去。
墓地入口的铁栅栏门很是狭窄,循着栅栏朝着里面看去,只有一株株高大树木的漆黑剪影。
哈利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很快,越过教堂主体,他便正式来到了墓园,一个个墓碑鳞次栉比的排列于此。
“波尔·艾博。”哈利小声的念着墓碑上的名字,这个名字也是刚才在纪念碑上的名字之一。
来到这里后,战争的气息便浓浓的弥散在了他的四周。
他就这么一边看着墓碑,一边往墓地深处走去,时而向周围黑暗中张望,确定没有旁人。
突然,一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视界之中,之前在黑夜之中,他一直认为那是某棵大树的剪影,因为对方一直一动不动,就像是死物一般,直到走到近前,哈利才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道黑影动了起来,似乎是在转身。
哒——哒——
哈利的身影停住,漆黑之中,魔杖落于手中。
“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哈利。”那人突然说话了,一个哈利熟悉的声音。
哈利心头一跳,打了个响指,荧光漂浮起来,照亮了周围。
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脸庞出现。
那是邓布利多,但是.现在的他脸颊消瘦,皮肤下垂,眼袋厚重,整个人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同时,他还撑着一个拐杖,弯着腰。除了那依旧矍铄的蓝色眼睛,整体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教授?!”哈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同时心中有些警惕,因为现在的教授和他记忆中的可一点儿都不沾边。
“很惊讶是吧。”邓布利多笑了笑。
“当然。”哈利点点头,何止是惊讶。
邓布利多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么,随即说道:“不必那么警惕,哈利,确实是缘分。我已经到这里来快一周了。”
“如果非说有什么是我有意为之的,那就是今晚我并未休息,而是在这里等待着。”
“在这里一周?等待在这儿?!”哈利再次确定道。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因为你的叔叔的一些话,我来到了这里,不再逃避!”
说着,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一个黑乎乎墓碑。
哈利弯下腰,看到青苔斑驳的花岗石上,刻着“坎德拉·邓布利多”下面铭刻着生卒年月。
而在这下面,还有一句“及其女儿阿莉安娜”。
再下面,便是一句格言: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我的母亲,以及我的妹妹。”邓布利多说到:“以前,我们家也住在这里,这么说来我们两个家族在以前还是邻居。”
“可惜都过去。”哈利附和了一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时间就是这样”邓布利多抬起头来。
“走吧,我知道你要找什么。”邓布利多支着拐杖转身面朝墓地深处,而后又说道:“你不介意吧,我来为你引路。”
“当然不介意。”哈利点点头。
一大一小两人,朝着深处走去。
“我已经听说女贞路发生的事情了。”路上,邓布利多突然开口。
“啊”哈利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必紧张。”邓布利多宽慰道:“伱知道的吧,你妈妈在你身上的那个,爱的魔咒。它需要血缘关系的维持,就像是补充能量一般。”
“是的。”哈利点点头:“我很清楚。”
“所以,这是你认真做出来的决定吗?”邓布利多转过身来,双眼直视着哈利。
少有人可以面对邓布利多的这双可以看透人的锐利双眼。
但哈利只是与邓布利多对视着。
“是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它或许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相反,它是怀揣着我的愤怒与激情之下,在很短时间内做出来的选择。
但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你就这么肯定?!你确定你将后果都想好了?”邓布利多再次问道。
哈利不卑不亢,眼神坚定:“我很确定。”
看着哈利的面孔,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想吧。”
哈利诧异的看着邓布利多:“我我还以为你会劝告我.或者要求我。”
邓布利多故作苦笑,摇摇头到:“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