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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您,还行吗?
    戚钧是有。

    他抓着银票冲弟兄们扬了扬,意思是回去再分。然后收进怀中。

    这银子,叶风会收,戚钧也会。

    他们不会去陛下面前告郑连泽,虽然那样做会给郑连泽增添不小的麻烦,但只要陛下不会杀掉郑连泽,那这麻烦最后还是会转嫁到锦衣卫来。

    不如就收收好处,再做个顺水人情。

    做不绝的事就不做,彼此都懂。

    事情也可以顺便转交。

    “这人,你带走。”

    戚钧指了指地上那有进气、无出气的假郑连泽。

    这等于是卖了郑连泽个好儿,还能顺手将“失宝案”一并移交给西厂。这人杀了紫阳,摆明与“失宝案”有关,并非单纯想嫁祸给锦衣卫。

    郑连泽却不接。

    他“咭咭”笑着,从后腰处抽出份……金黄绣龙的、圣旨!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

    耳听郑连泽宣读旨意。

    “锦衣卫总旗叶风,涉嫌失宝杀人一案,允西厂暂将其羁押,直至戚钧查明该案。钦此。”

    有了圣旨,叶风归郑连泽带走。

    看戚钧没了叶风,再怎么查如此棘手的案子!

    等戚钧失手,再等叶风在西厂呆得顺心,人就能顺利挖过来。

    即便仍旧挖不过来,戚钧以后也不会再信任叶风。

    或者……他郑连泽趁机除掉叶风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要人进了西厂,就看其识不识相了。

    而听完旨意的戚钧则大怒,一指郑连泽便道:“陛下……被你蒙昧,本使拒接此旨,会亲带叶风面见陛下呈明根由!”

    叶风听得出戚钧把差点儿骂老皇帝的话给咽了回去。

    心里暗笑一声,又感动于戚钧为护自己宁抗旨不遵之情份。

    加之心头明镜儿似的不能去西厂。

    便在郑连泽欲借戚钧此举阴其之际,叶风主动拒绝道:“郑公公的旨意来晚了一步。‘失宝案’已查至大半,卑职已无沾案嫌疑,还劳郑公公受累,去与陛下禀明。”

    来晚一步?

    郑连泽顿时疑惑。

    从他知道秦浩贤将此案转交给戚钧开始直至此时,才过去了多久?这就查清了大半?还让叶风洗清了?怎么可能!

    “拿出你已洗清的证据。”

    他要清清楚楚的明证,只要让他在其中挑出一丝半点儿的错漏之处,叶风就得跟他走。

    否则,他这种半道儿拿圣旨来阻挠办案的言行,就成了自打脸面的笑话。

    叶风深以为然,点头,招呼,“郑公公请跟卑职来。”

    转身,正正带路。

    给郑连泽的感觉……这个卑职一点儿都不卑。不仅走在道正中,还迈着稳稳的四方步,自己跟其后更像属下……

    为了案子,郑连泽忍了。

    忍到叶风让他看到紫风“七零八落”的尸体之时,忍不住转身去院中树下吐了。

    在宫城外见叶风剖验时,其只摆出死者内腑,只切开了其胃部。身为西厂厂公,郑连泽强撑住了。

    但现在,叶风连人家的气管、下体、肠子等物,也统统都给切开摆了一屋,加上那带着浓浓混和着血腥的刺鼻臭味儿,熏得郑连泽怎么撑都没能撑住。

    叶风好心给人倒杯水端过去,好心询问:“您,还行吗?”

    多少得看一眼那些细木刺啊,别冤枉了咱家蜜獾兄。

    郑连泽:“……”

    他的身体内部此时完全不受他控制般翻江倒海,使得他感觉脸面半分亦无,偏还听到其如此问自己。

    想杀了叶风的眼神挡也挡不住。

    叶风见状叹气,将水碗放进郑连泽手中,然后回屋,戴好手套,拿出紫风后背中木刺的那块肌肉,将自己划开之处掰分给郑连泽看。

    “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断掉的木刺?这一根根的很像是刺猬身上的对吧?还带毒对吧?”

    说着,放下,再反摘下手套,再从帽子上抓下蜜獾兄,再掰分其毛发。

    “您看,这是什么?我家这只叫蜜獾,就是一种喜欢吃蜂蜜的小动物。它的毛不同与刺猬的刺,只是硬一些。”

    叶风说着,再拍了拍蜜獾兄,令其炸毛,再不由分说握住它,扎了扎郑连泽的手背,顺便将郑连泽手里的圣旨给其插回后腰。

    再道:“您看,可是不同?还有,我家小蜜獾的毛乃无毒之物。紫风所中小木刺上有毒,是被人抹到无毒刺猬身上,再像这样扎入他后背的。您是行家,能明辨得出凶手有多深内力才做得到这点。”

    他叶风肯定做不到。他顶多也就能这样拿着刺猬扎扎别人的皮毛,想要让毛刺深入皮肉内里,绝无可能。

    此二证,已完全能证明叶风清白。

    可见到郑连泽不出声,还在吐……

    叶风想了想,偏头侧颈再问一句:“如果您还不认可,那卑职这就去将紫风胃内与肠内物什取出,喂给鸡鸭之类,您看看它们的反应,就清楚紫风死前是服食过迷药之类。”

    这是最能证明叶风清白的方式。

    因为他绝计没可能把有迷药的食物让紫风吃下去。

    郑连泽摆了摆手。

    他拒绝再看、再闻那些恶心物什。

    叶风直接理解了。

    他拍拍手,看着周围正陪着郑连泽大吐特吐的那些人,道:“郑公公已表明本总旗实是清白,列位见证者辛苦,可以暂离此处,本总旗要将死者尸身复原。”

    话音未落,就听一片极为隐忍的“修爷告辞”声,然后,四下清静。

    郑连泽跑得最快。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离开的动作飞快。

    这案子,已无他可搅攘之处。

    早已预知此等场景的戚钧及红鱼卫们,在此客院外围五十米处,对着那些人狼狈而逃的背影,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自己丢过脸不要紧,要紧的是看到了比自己更丢脸的人。

    叶风也微笑,转身回去整理缝合尸体,顺便,再给其上撒了些磷粉。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第二个郑连泽也有问题。

    其人的脚步和呼吸声与假郑连泽的有区别,而假郑连泽与叶风以往见着的郑连泽的脚步和呼吸没区别。这就很奇怪了。

    叶风给尸体上撒磷粉,就是在以防万一。

    顺便在意识海中,请蜜獾兄四处去搜索金丹,和炼丹所需的一些材料藏入其腹。

    而殓院外,已习惯了叶风“凶残”的戚钧,也不愿意靠近来自虐,便在叶风整理尸体时就去审问那名假郑连泽。

    那人仍仰躺在石阶上,无力挣扎。

    听问,便招认:“吾乃常府暗士。”

    权贵们身边有幕僚、客卿,亦有暗卫、暗士、死士、护卫等,培养方式各不相同。

    任务若失败,死士必死,其它的未必。

    这名暗士显然不具备必死的决心,戚钧也实在是对其的面目陌生,便等叶风出来后,带队一起,准备去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