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线索,还是歹人故意留下的陷阱,这茫茫深山,究竟要去哪里找个被藏起来的人?
“能!”
戚钧用力回答。
仿佛越用力,自信心就越足。
夏辉又信了。只是满脸的担忧之色反而更重。“头儿,您说,他们会不会折磨修爷?”
问完,夏辉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余了。歹人绑走修爷,总不能是请他吃饭喝酒。必然是与修爷有仇恨的,也必然会活活折腾他才能泄愤。
夏辉都不敢想象,一直不敢。
戚钧顺着夏辉的问题,不禁再次代入了自己。
如果是自己绑走的叶风,会怎么办?
会找个结结实实的地方将叶风关起来。不会和他见面,更不会和他说话,最好再离他远远的,怕一不小心就被那小子给坑了,不然到最后只怕会让自己将其给恭恭敬敬抬出去……
那小子有这本事。
“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睡觉,养足精神。”
戚钧没回答折磨不折磨的问题。因为歹人不是他,且歹人还对叶风怀着仇恨。
戚钧抬手赶人,再望向了无边的夜色,心里沉甸甸的焦急。
忽而,眉心大跳,后背发紧。
“敌袭!”
他大喊一声,一掌撑地,一腿横扫篝火,将燃烧着的木柴踢得四下散开,将周围照亮。
这次出来,他的身边只带有四十人。就是围守肉铺的那些红鱼卫里抽调出来的。就一路疾追线索,并没有通知大队人马跟着。
本打算等天亮后,如果在君子山发现异常,再召集大量人手搜山。
谁知,就被敌人钻了空子!
随着他这一声喊,抱着兵刃,和衣卧于草地上的红鱼卫们,立时跳起了身来,借着天女散花般的星火,一刹时迎向了漫天飞来的箭雨。
这是一条不宽的两山夹缝地带,有蜿蜒的山涧从其中穿过,两边山势并不陡峭,还有无数的树林杂草生长其中。
地势不险,又有水,他们才选在这里驻扎。而这也方便了敌人隐蔽靠近、暗夜放箭。
戚钧弹刀出鞘,凌空跃起,如同一只大鸟般,照着箭雨最密集的方向,一边挥刀拨打,一边迎面冲上。
挡箭,不如杀人!
红鱼卫们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临危不慌,纷纷两两、四四结阵,脚下不断变换位置,借着同伴的后背,借着树林的遮挡,迅速靠向四周的敌人。
兵阵,尤其是小兵阵,他们,最行!
很快,箭雨就变得稀疏,而贴身兵刃战,正式拉开序幕,在苍茫的夜色笼罩下,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与夜枭共同谱写活着的乐章。
……
而叶风,逃出来了。
石壁不规则的开凿痕,让他心生一计。
他使用敲击法,找出石壁对外的最薄弱处,用小刀掏挖。
很快就挖了个对穿。
这儿,不及两个指节厚。
遂扩大洞口,再将腰带里剩余的十几包粉末,统统撒在洞中及四周,再浇尿液。
很快就将其腐蚀出个十几厘米的洞口。
叶风再拿脚踹,将没被彻底腐蚀,但已变得松软的石块踹落,扩大洞口,钻。
钻……了一个脑袋出去先。
通风孔吹进来的风有告诉他:外面可能会很高。
果然,伸出去的脑袋转动大半圈儿,就发现自己在悬崖峭壁的半中央。
难怪这儿最薄弱。
怕吗?
怕个鸟蛋啊!
叶风收回脑袋,将腰带系回裤腰上,顺便将中衣宽宽的下摆扎紧,再撕扯两根布条扎紧裤腿。
钻出去,攀山!
光洁儿溜溜的峭壁,往上爬异常艰难。那他就往下去。
尽管下山比上山更难,但他没得选。
戚钧也没得选。
黑夜中,无数的黑衣人影,前赴后继地将他们给包围着。
尽管他已尽力砍杀,但敌人就仿佛无穷无尽,誓要将他永久埋藏此地一般。
他一刀穿透两名敌人的胸膛,再一拳打飞左侧的敌人,朝着额角吹了口气,撮唇吹哨。
合兵、突围!
再这样分散开,再强也会被蚕食殆尽。
仅仅只有这么小半刻的功夫,红鱼卫们,就倒下了七、八人。
他们听令回缩,聚拢,改圆阵为箭阵。
戚钧为阵尖,一力当先,朝着谷口冲杀而上。
敌人头领却站在树尖上,看着下方浴血厮杀的双方人马,“桀桀”怪笑。
“戚使,降了吧?别拿弟兄们的命不当命,今晚,你们活不出去的。”
怪笑声,这样的话语声,搅扰着戚钧的心神。
眼看左翼又有一位弟兄倒下,而所有弟兄都已带伤,戚钧大喝一声:“战!”
死也不降!
尽管,这不是对外的战场,但,这是善与恶的拼杀,他戚钧,不降!
随着他的大喝,红鱼卫们士气陡升,战意,达到沸点。
两翼收拢,刀刀入肉、拳拳迸血,死,也要拼个够本!
头领还在怪笑,且笑得更加诡异放肆和猖狂。
“戚钧,死到临头还逞凶斗狠,和你的父亲一样蠢!想知道你父亲是被谁杀的吗?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桀桀桀。”
戚钧听而不闻。
一刀挥开迎面刺来的利刃,双腿腾空跃起,横身连踹带扫,气势惊人。
“桀桀,不想知道啊?你追查了九年呢。你要死不瞑目吗?还是你也不关心叶风怎么样了?他那细皮嫩肉的小书生,你觉得他能熬得过多少种刑具?”
戚钧依旧不予回应。
一刀激射,扎进左前方敌人的胸口,一腿侧踢,踢开右边袭来的敌人。捡起地上敌人的长枪,横扫千军!气势更威!
“桀桀桀,真是不识好歹的蠢货。知道我的人手有多少吗?说起来还真是给了你面子,围杀你们四十一人,我居然安排了三百人。你觉得你还能杀多少?杀得了多少?告诉你哦,你的人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了,还要继续拼,拼光为止吗?”
戚钧连回头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长枪挥砍、下劈、横扫、飞点……如最坚硬的长蛇,带起敌人身上一溜溜儿的血线!
他只负责冲,那他就只管冲。只有他冲得快,弟兄们活着的才会多!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双眼,令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更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