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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苦涩
    “不!”

    “不……”

    谢无忧绝望地哀嚎,扑倒在薛耀的怀中哭了个昏天暗地。

    薛耀心疼不已,抚着她的后背,俊秀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好看的“川”字:“其实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谢无忧哭了好一阵儿,才止住声音,泪眼婆娑道:“凶手呢?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这……”

    薛耀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

    谢无忧犹豫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刻意瞒着我?”

    “我怎会瞒你?”

    薛耀的语气有些急躁,眼神莫名黯然。

    “我是真心为你好,你祖父的事,谢家的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谢无忧低头垂泪,久久无语。

    薛耀将她更加抱紧几分:“等风头过了,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摆脱贱籍,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女人。”

    谢无忧内心悲凉。

    她早已对山盟海誓的情话无感,若他真心爱她,便不会与她苟合于此,让她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

    有些话,听听就算了,当真就是输了。

    许知淮派人给她传话,一定有所安排。

    她更在乎许知淮要她怎么做?

    城南织云阁……那位裁缝老板一定是许知淮的人。

    …

    临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许知淮看着沐秀婉安静乖巧的脸,故意轻叹一声:“还有两天了,我真是舍不得你。”

    沐秀婉低了低头,小小声道:“我也舍不得娘娘。”

    “回去之后,可要常常给我写信。”

    沐秀婉乖巧点头,安安静静的,结果没一会儿就落下眼泪。

    许知淮抚抚她的头:“小傻瓜,别哭了。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沐秀婉吸吸鼻子,糯糯出声:“真的么?”

    “当然,等过些日子,我定要去酆都一趟,去见你。”

    许知淮一脸认真,目光灼灼。

    沐秀婉含着泪点头,伸出手指和她拉勾:“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许知淮笑着哄了哄她,心里想的全是别的。

    谢宁朝死得不明不白,一切的苗头都指向一个人,神神秘秘的酆都侯。通州知府姚叶新也大有问题,毕竟,人死在他的地盘。

    朱宿星已经暗中派人去查了。

    据说是皇极四司中,最厉害的人物。

    用过午膳,许知淮带着沐秀婉去给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安。

    皇后娘娘一脸不舍,赏了沐秀婉好些东西,朱维桢倒是淡定许多,关切叮嘱,从容温和。

    “本来还想带你们去寺中祈福还愿,可惜来不及了。”朱维桢望向许知淮道:“回头还是劳烦你走一趟吧。”

    许知淮闻言微微一诧,忙又含笑点头。

    这突然的交代,必定是与卫漓有关。

    许知淮得了空,单独去见了朱维桢。

    她直截了当:“近来,你可有卫漓的消息?”

    许知淮正襟危坐:“从猎场回来,我再没有见过青衣侯。”

    朱维桢轻叹:“他这次伤得很重啊,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这话问得有些危险。

    许知淮沉吟道:“殿下是希望我担心,还是不担心呢?”

    朱维桢笑了,微微眯着眼睛看她:“你何必如此小心?我只是需要你做些事罢了。”

    许知淮语气淡淡:“妾身敬候殿下吩咐,您说吧。”

    “卫漓元气大伤,对朝廷,对殿下,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

    朱维桢给她倒了一杯香浓的苦茶:“通州的事,可以让旁人去管一管,但酆都的事,一定要卫漓去办。”

    许知淮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神情疑惑道:“殿下的意思是……侯爷必须去酆都,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朱维桢闻言一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得许知淮心里一阵发毛。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的本事可大着呢。”

    许知淮睫毛微颤:“妾身还是不明白。”

    朱维桢索性把话点破:“美人计,虽然烂俗,却是最管用的。”

    许知淮脸色微变:“殿下,我是太子爷的女人,不该再和侯爷牵扯不清,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朱维桢闻言一笑,笑得风淡云轻,也笑得残忍无比:“你的心思也太重了,弄得我好像是个坏人。好,那我问问你,你对太子爷有多忠心?”

    “妾身对殿下全心全意,肝脑涂地。”

    “这么说,你肯为太子生,为太子死了?”

    许知淮郑重点头。

    朱维桢很是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背:“不管你和卫漓做过什么,你都是为了太子,你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我只要你够忠!”

    好个深明大义的忠心!

    许知淮觉得她就是故意设下圈套让她跳,不禁微微摇头:“纸是包不住火的,妾身不想让殿下失望。”

    “那你想我失望?”

    朱维桢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神转厉。

    “殿下,是您高看我了,侯爷对我,从来只有轻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认识卫漓的时间比你长,他有多狠有多绝情,绝非你可相见的。如果他真的对你无情无义,你还会活到现在?他明明已经把你拱手送给太子,还舍不得放手,这就是你的本事了。”

    许知淮恍然失笑:“殿下,您一定是误会了。妾身只是被侯爷选中取悦太子爷的玩意儿罢了。”

    “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朱维桢突然来了兴致,许知淮疑惑摇头:“什么赌?”

    “我赌,只要你踏出宫门,卫漓便会来见你。他舍不得你。”

    这话一下子狠狠击中了许知淮的心。

    她无力反驳,只能沉默。

    朱维桢见她不吭声,忽而又笑:“你是明白的。”

    她一边说一边又给她斟满了茶:“你放心,我既然要你做了这种事,以后便不会拿什么清白背叛的理由来害你。男女之间,有些事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你见了他,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你有办法让他温顺些,让他别急着被仇恨蒙住了眼,再做些傻事,耽误朝廷的大计。”

    许知淮凝眸不语,端起热热的茶,抿了一口,想要抚慰烦躁的心绪。然而,浓茶苦口,一路从喉咙苦到了她的心坎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