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刚心里咯噔一声。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还在与薛氏叮嘱,足疗店里技师的行为一定要收敛一些,千万别让他人抓到把柄,夫人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只是让技师们穿得暴露了些,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吸引客人,并没有越界行为。
没想到这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正主找上门来!
二人急忙出去查看,到了门外,只见一众家丁护着薛氏和马如意,与十几个手持棍棒的青年汉子形成对峙之势。
旁边不远处畏畏缩缩站着几个身穿谭氏足疗店制服的青年女子,怯怯躲在那边抹眼泪,一句话也不敢说。
“岳父放心,小婿已叫人去请叔父大人,稍后他便会带人来抓走这帮刁民,不碍事。”马如意凑上去,在谭刚耳边小声道。
谭刚微微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狗娘养的谭刚,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一名暴脾气的汉子看到谭掌柜出来,举着棍子就要上前拼命,好在谭府的下人还算给力,硬生生将其拦在了谭刚半丈前的位置。
只是站位稍微靠前的薛氏运气不太好,挥舞的木棍恰巧落在她的肩膀,惨叫一声,扑通倒在马如意怀里。
“混账!大胆刁民,知不知道这里是马某人的岳父家?敢在我马如意面前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老子管你是马某人还是驴某人,姓谭的敢逼良为娼,老子就是拼上这条烂命,也要讨个公道!”汉子红着眼睛,怒声嘶吼道。
“对!没错!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你让我家娘子陪别的男人睡觉,老子今天就要睡你谭刚的女人!”
众人义愤填膺,丝毫不让。
作为一个男人,可以为了银子委曲求全,可以为了地位低声下气,可绝不能允许别人把绿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老子虽然没钱没势,但不是没有骨气没有尊严!
谭刚眉头越皱越低,刚要开口,余光忽然扫到街对面大树下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
温陈和李有才正背着手,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大家听谭某人一言!”谭刚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
“我想大家一定是误会了,我谭家做的一贯都是正经生意,绝不会干出逼良为娼的勾当,想必定是某些宵小之辈,眼红我谭家足疗店的生意火爆,所以才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企图迷惑各位!”
“老爷,我冤枉呐!”薛氏此时也甩开膀子嚎啕大哭,“这帮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谭家真心待她们,到最后却被贱人反咬一口,天理何在呀!”
“放你娘的屁!”先前冲上来想要揍谭刚的汉子气得浑身发抖,“我家娘子亲口承认,是你谭刚的夫人逼她和姓钱的老东西睡觉,还专门派人送到府上,难不成我家娘子会用自己清白来诬陷你们?!”
“对!老子从不吃烟,昨晚上和婆娘亲热时,她胸脯上一股子烟油味,打到后半夜,她才说自己被这恶婆娘送到了周员外家,这还能有假?”
谭刚一愣,有些意外的望了望对面的温陈二人。
他原以为这肯定是温陈为了抹黑他谭家,才派人散播的谣言,没想到这帮汉子所说,似乎都是自家婆娘亲口承认的事实。
“夫人,你到底有没有做这种事?”
薛氏闻言,先是眼神中闪过一丝躲闪,之后扑在地上哭得更凶,“老爷,奴家与你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何曾蒙骗过你?”
“你为何宁可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也不愿相信奴家的清白?”
“我冤枉呐!”
哭声情真意切,这让谭刚一时有些心软,拿不定主意。
一旁马如意这时站出来,义正辞严道,“你们这帮刁民,口口声声说谭家逼良为娼,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的证据呢?”
“你上官府打官司,都需要人证物证,哪个官老爷会凭借你们的一面之词去诬陷好人,荒唐至极!”
不得不说,此时的马胖子也算在场众人中,为数不多智商在线的清醒者之一。
他断定那些之前在足疗店鬼混的富家老爷们,绝不可能为一般贫贱百姓作证,既然没有证据,你们还讨什么公道?!
一帮汉子听了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听说自家娘子被人侮辱,这才成群结队前来谭府讨要说法。
这时,马青山也带着一队官兵拍马赶到。
“如意,怎么回事?”
“回禀马大人!”马如意得意一笑,“这帮刁民聚众闹事,企图通过污蔑谭家,敲诈勒索财物,幸被侄儿一眼识破,还请大人对此等刁民严惩不贷!”
马青山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皱眉道,“胆敢在青城的地界勒索财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是不好好照顾照顾你们这帮刁民,岂不是污了我马青山公正严明的名声?!”
“来人,帮这帮敲诈勒索恶匪拿下!”
“什么?我们的婆娘受了委屈,还要惩罚我们?”
“马大人,我家婆娘昨日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人群中立马炸开了锅。
“肃静!”马青山大喝一声,“你们这帮刁民,凭借一张嘴就想污蔑好人,真当本官这个太守是吃干饭的?”
众人哪里知道,这位他们依仗的青天大老爷,对于谭氏足疗店里的肮脏勾当再清楚不过,人家官商相护,都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帮他们?
“马青山,你真是瞎了眼,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行!我要去天京城告御状!要在陛下面前讨个公道!”
众人睚眦欲裂,心中的愤恨和委屈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明明自己才是被迫害的一方,为什么老天爷却站在了对面?
马太守袖袍一甩,冷哼一声,“还想告御状?你也配?!本官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出得了青城大牢!”
“来人,先把这小子拉到前面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是,大人!”
四名官兵立马走上前来,将扬言要告御状的汉子强行拖到空地,举起杀威棒就要落下!
“慢着!”
众人疑惑抬头,只见路对面一位在树下乘凉的年轻公子,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马青山眉头一皱,“温掌柜,还请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妨碍本官执行公务!”
但凡出来阻止的是其他任何一人,他都不会如此客气。
可温陈却是与当今圣上的老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温陈微微一笑,“马大人,在下掐指一算,您所需要的证据马上就会赶到现场,您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