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见女子愿意留下,心下大喜,他将女子带回了后院大厅,并亲手给女子倒了一杯水。
女子双手接过茶杯,不经意间两人的手指接触在了一起。
女子和王文均是微微一怔,最后还是女子不动声色,快速将茶杯接过,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道:“谢谢公子。”
王文居高临下看着女子,对方的脸颊变成了红色,耳垂更是鲜红欲滴,他向下看去,一条深不见底的……出现在他的眼中,吓得王文的心脏不由得狠狠跳动了一下,最后才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开。
“咳咳,算起来我们也有了数面之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文。”
他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好将注意力分散。
眼前的女子虽然一身朴素的白衣,脸上不施脂粉,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给人一种天生丽质的感觉。
如果不是家中早有娇妻,说不定他真会追求对方,娶对方为妻。
女子正想说话,腹中传来了一阵咕噜声,刚抬起的头瞬间低了下去。
王文显然也听到了,他一拍脑门,有些自责地说道:“姑娘想必还没有吃东西吧?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安排吃食。”
说完,他转身向着前院走去,很快就带回了一个食盒。
将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拿出,很快便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只是简单的四菜一汤,旁边还有一壶酒水。
“姑娘请慢用!”
女子起身,对着王文行礼道:“多谢公子!”
道过谢后,女子开始进餐,虽然已经极饿,但是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一举一动显得落落大方,王文能够从对方的动作看出来,对方的家教很好。
吃过饭菜,女子将手伸到袖中,动作却一下僵住了。
王文看在眼里,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巾递给了女子,口中说道:“这是我在那处破庙找到的,想来是姑娘的。”
女子道谢,接过手巾,擦了擦嘴,这才对着王文说道:“奴家名叫雪姬,家父正是玄州学政,今日多谢公子相助了。”
学政?
听到女子的话,王文不由得一怔。
学政,全称提督学政,在镜国主要管辖各州的科举和教育工作,自己要参加的乡试,正是学政主持,眼前这女子的父亲是学政,且不是说自己的贵人正是她。
想到此处,他心下狂喜,顿时对待的女子的态度多了几分讨好。
自己苦读多年,一直未能中举,这次如果有了学政的提点,金榜题名且不是板上钉钉。
不过这毕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具体是否属实,自己还是要多加验证,想到这里,王文开口问道:“雪姬姑娘既然为学政之女,为何独身一人来到晋阳城?而且看姑娘的模样,不像是外出游玩,反而像是逃难一般。”
学政的官邸在州城,州城离晋阳城的可是要十几天的路程,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对方身边没有仆役跟随,看起来的还这么狼狈,王文想想都不太对劲。
这女子先是一叹,然后说道:“奴家自小就没有了母亲,全靠父亲一人将我养大,父亲待我恩重如山,甚是疼爱。最近父亲重新迎娶了一个夫人,后母在父亲在时对我极好,前些个月父亲外出公干,后母却露出了真面目,想要将我嫁给一个年纪老迈的官员,我自然不从,所以才从家里逃离了出来,想要出去找寻父亲。谁知道这狠辣的女人不肯罢休,派人想要将我抓回去完婚。”
说到心酸处,这位名叫雪姬的女子不由得一阵呜咽,眼圈微红,眼泪从眼眶中流出,王文又是一阵安慰,她才心情好些。
王文又趁机提了一些问题,见对方所说和自己知道关于学政的信息一致,这才放心下来,心中也越发肯定对方就是自己的贵人。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贵人,王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雪姬小姐,切莫伤心,你可先在我这里住着,一应食宿皆有我负责,小生不日就要去州城赴考,势必将姑娘送回府中,使姑娘父女相逢。”
王文心中打定主意将对方送回府中,到时两人父女相逢,就算学政不愿意为自己舞弊,但只要对自己点拨几分,自己中举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同时还能在朝廷中建立起自己的人脉,一举多得。
雪姬只是微微思考片刻,许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就点头同意了王文的邀请。
“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听到雪姬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王文不由得心情大好。
雪姬从桌上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王文,一杯自己端着,对着王文说道:“感谢公子的帮忙,公子高义,奴家敬公子一杯。”
王文连忙接过杯子,口中说道:“不敢当,能够帮到小姐是在下的荣幸,雪姬姑娘要是不建议就叫我王文好了。”
雪姬将杯子和王文微微相碰。
“如果不是王公子相救,奴家必然难以逃脱后母的毒手,公子请。”
女子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都有了一些醉意,许是多日的奔波逃难,好不容易放松下来,雪姬放开了很多。
王文也不在意,见雪姬有醉意之后,王文将雪姬带去了卧室,他正要离开去侧卧睡,谁知一只手被雪姬抓住。
她半醉半醒之间,口中说道:“公子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吗?”
许是身体的动作大了些,上衣不由得松动了几分,露出了一大片美丽的风光。
王文连忙偏过头不敢多看,想要离去,自己心中又有些舍不得,可让他留下他又不想对不起夫人。
最后只好折中说道:“雪姬小姐别怕,我就在外房里休息,有事尽管吩咐小生。”
听到王文说不离开,雪姬才松开了抓住王文的手。
王文来到外房,随意从屋内抱出被褥铺好,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晚走了那么久的夜路,他毕竟只是文弱书生,早已经身心俱疲,几乎刚刚接触到被褥就睡着了。
转眼来到了深夜。
“啊!”
忽然一声惊叫顿时惊醒了沉睡中的王文,他顾不得穿好衣物,一身睡衣推门进入了雪姬的房间。
只见她已经缩成了一团,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门外的雷霆,身体瑟瑟发抖。
王文三两步走到床前,拉住雪姬的手安慰说道:“雪姬姑娘别怕,只是打雷而已。”
看见王文,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她一把将王文抱在了怀中,口中惊恐的说道:“公子,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温香暖玉在怀,鼻尖传来阵阵诱人的芳香,王文的脑袋顿时迷糊了起来,感受到耳边传来的阵阵暖气,他不由得抱住了对方,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将对方紧紧抱在怀中。
两人的胸膛刚一接触,雪姬就好像触电一样,连忙从王文的怀中离开。
正当王文有些沉醉时,雪姬脸色苍白,似乎受到惊吓一般,从王文怀中离开,惊恐地看向王文,口中颤颤说道:“公子,你怀里的是什么?”
听到雪姬的话,王文将胸口拉开,将其中的护身符拉出来,他说道:“你说这个吗?我朋友给我的附身符,怎么啦?”
将附身符拿在手中,王文躁动的心开始变得平静起来,人变得清醒了起来。
“我刚才做了些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文,你怎么对得起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如何对得起夫人……”
王文的心中充满自责,正在此时,忽然一股香味袭来,紧接着雪姬柔软的身体将他的一条手臂包住,同时耳边传来了她软糯的呢喃声。
“公子,我们将它拿开好不好?公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
……
一片密林中,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爬伏在地上,双眼却直盯盯地盯着前面。
忽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这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他一路小心地走着,一双眼睛不时的打量着周围,仿佛一只外出觅食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转身离开。
“抓住他!”
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其中一人一声大吼,顿时有七八个人影从不同的方位冲了出来。
“不好!”看着这些人影,瘦弱男子顿时心中一个咯噔,想也不想地向着密林中钻去。
“想跑!大爷蹲了你四五天了哪能这么轻易地让你离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口中说道,就向着瘦弱男子扑了过去。
只是他刚要有所行动,远处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叫声。
“路捕头,快躲开!”
原来这几人正是离开王府的甲子、王烨、周星宇等人。
听到甲子的提醒,路捕头没有多想,身体向着一旁跃去。
嘭!
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顿时一阵黑烟在瘦弱男子的面前出现,一个虚幻的身影慢慢浮现。
身影的出现仿佛给了瘦弱男子勇气,他有恃无恐地站在了原地,对着刚才躲开的路捕头说道:“路捕头,贫道只是一个看相的,你们深夜这么劳师动众地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瘦弱男子正是之前为王文看面相的铁算子,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将身体躲在虚幻身影的背后。
看着铁算子,路捕头也不急着动手,而是说道:“铁算子,你的事情发了,老实跟我去衙门,说不定还会少吃点苦头。”
他的目光瞥向了铁算子身前的虚幻身影,心中有些庆幸,如果不是甲子的提醒,自己说不定要着了对方的道。
此时不远处的甲子、王烨、周星宇等人也走了过来,他们分散在四处将铁算子包围在了中间,防止他逃脱。
看到这一幕,铁算子却没有任何慌张。
他掏了掏耳朵,口中无所谓的说道:“事情发了,路捕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清楚,我只是帮别人看相而已,请问我犯了那一条律令?”
看见甲子等人围过来,路捕头心中也松了口气,胆气也壮了很多。
“这些年,晋阳城总共死了八个被掏心而死的男子,而且每一个人在死之前都和你接触过,我劝你乖乖和官府合作,否则休怪待会儿动起手来,我下手无情。”
铁算子心中一个咯噔,辩解道:“路捕头,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和这些人接触只是因为我是看相的,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你不能就只凭借这一点就冤枉我杀人,而且他们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在现场。”
看得出来,铁算子并不想和几人动手。
路捕头冷哼一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清单念道:“就知道你会狡辩,八年前十一月三十日你在黑铺抵押了一批饰品,七年前五月十八日你在黑市另一个黑铺抵押了一幅字画,……,这些东西经死者的家属辨认均是死者的贴身之物,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说的。”
随着路捕头将清单上的内容慢慢念出,铁算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之前的接触他还可以辩解,现在这些铁证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