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在的,您到地方就能看到。”
李免被齐鸣这问的,笑容有点尴尬,直接转过了头,不再看着他们,语气带着点心虚继续道:
“另外两件也是这次交易物品之一。我是看您挺中意上次那件玉握猪,觉得您对古玉器感兴趣,特意给您挑的这件。”
“呵呵,那还真要多谢你了。”
齐鸣语调干巴巴的,听不出一点的谢意。又是这种一鱼两吃的把戏,他都快见怪不怪。
“小齐,给我看看。”
孙虎从一旁伸过手,要过了这小玉人,他从刚刚两人的对话里,明白过来,这东西不是一无是处,而且听齐鸣的意思,这东西还是成套的?
反正现在睡又睡不着,手机还被没收了,无聊之下,他也就对这小玉人来了兴趣。
“小齐,听你话里意思这东西还有2个?一共三个玉人,是要凑3兄弟?”
“别闹,哪来的什么三兄弟。你手上的这件,叫玉翁仲。它跟司南佩还有玉刚卯,并称辟邪三件套。
当然,这辟邪三件套,是后人调侃的说法,这三件在古代统称,厌胜佩。”
孙虎手上的玉瓮仲,是辟邪三件套里头,唯一一位有历史原型的物件。按照历史记载,翁仲是秦朝时候的大力士,原姓阮。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曾经任命翁仲带兵镇守临洮,威震匈奴。古人以他的形象作佩饰,有驱除邪魔的意思。
而齐鸣一眼断定这是出自那座汉墓,除了上头残留下的土沁外,另一个判断依据,就是玉翁仲的形象了。
秦汉时的玉翁仲,遵照汉八刀的技法,刀法简练,粗犷有力。整体形象,能看出雕的是个人就谢天谢地了。
但到了唐宋之后,玉翁仲就开始变的有鼻子有眼,有的还会雕上长须,从原本武将形象变成了一个文官像。这种变化还是很好区分的。
辟邪三件套里,排第二的叫司南,全称司南佩。司南在历史课本上也出现过,就是一个勺子加一个铁盘。
课本上说它是咱们祖先创造的最早的指南针。这说法,多少是有点替自己贴金的意思,这东西被造出来,主要是起个占卜,测吉凶,辟邪镇煞的作用。
古人迷信,但要他们出门就端着个大铁盘,既不方便也不雅观。所以就有了司南佩。
司南佩整体造型是在一个工字形的玉佩的上头再雕一个小勺子。
辟邪三件套里,最后一件叫“刚卯”。这东西的造型是三件里头最简单的,就是一个中间穿孔的长方体,而且基本上是成对出现。
刚卯的表面会刻上具有驱鬼除疫作用的铭文。古人坚信通过这些咒语的“魔力”,可以驱疫辟邪、祈求福祉。
这辟邪三件套里头,最尊贵的就是这造型最简洁的刚卯,尤其是玉质刚卯,按照《后汉书》记载,那是王族子弟才许佩戴。
等到王莽篡汉时期,由于“卯”字是繁体“刘”字的假借字。佩戴刚卯被认为有怀念旧朝廷的意思,所以刚卯直接被禁,甚至当时现存的也多被损毁。
这两种原因一叠加,汉代,尤其是西汉的刚卯在市面上,价值不菲,全品动辄百万。
其次是司南佩,这东西的出土也很少。
最多的就是玉翁仲,由于当时平民百姓也被允许佩戴,历朝历代也没禁止的记载,所以所以存世极多。
李免挑这东西给他,往坏处想,那就是明着挖坑要他挑。一套的东西,到手一件,那剩下两件,你要还是不要?
你要是想要,那价格就有的说道了,涨个十万八万的,那是一点都不过分。但要是齐鸣不往里头跳,他们也一点都不慌。
本身盗墓就是一种无本的买卖,再说翁仲存世量大,再找一件,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就又凑齐了一套,这算盘他们打的可是精着呢。
孙虎把玩着这小玉人,这东西有多珍贵,后头的人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他是不懂,但他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
眼看着齐鸣白得了一件,他又怎么甘心自己空着手。于是嗡声嗡气的朝着副驾驶的李免就吆喝道:“喂,凭什么他有,我没有,咋滴,看不起你虎哥啊。”
李免赔着笑,连连摆手:“那哪儿敢呐,来者都是客。不过,这东西是我们回馈老顾客用的,所以也就备了一件。虎哥您下次来,肯定也有。”
孙虎撇撇嘴,心道还下次呢。你们能挺过这次再说吧。眼见对方不松口,他也没了兴致,将玉翁仲还给齐鸣后,就眯眼小憩。
而李免大概也是知道,齐鸣看穿了他们的伎俩,所以也没再自讨没趣的搭话,车内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车子一路疾驰,齐鸣时不时就透过车窗朝外看上一眼,开始外头看着还挺热闹,但没一会儿就变得僻静起来,到最后别说行人,连路灯都不见几个。
从那些飞速倒退的景色中,他也只能判断,这是朝着海边在开。只是齐鸣也才来港岛几天,对这儿的环境地形压根不熟悉,所以他也只能放弃从地形推断位置的想法,现在只希望这车速下,那只小胖鸟不会被甩下车去。
30多分钟后,车子的速度总算是慢了下去,齐鸣朝外一看,这儿应该是一个港口的装卸区。
车子在一片集装箱里七拐八拐后,停在了一处仓库前。
“齐先生,到了,您慢着点。”
车子一停下,李免就拉开了车门,热情的招呼几人下车。
闻着带着咸味的海风,齐鸣忍不住把怀里的小紫给抱紧了些,这大晚上又是在海边,虽然是4月份了,但还真有点冷。
在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不但会挑时间,还真会挑地方啊。”
“那是,咱干这行,那也是专业的。来这边请。”
李免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就在前头带起了路。
齐鸣一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用眼睛四处瞄,等他看到左后方,一处货柜上那跟萤火虫一样的小绿点时,他才松了口气,那只红靛刻总算是没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与此同时,齐鸣的别墅里,小海也将实时位置通报给了指挥中心的陆剑:
“陆队,信号已经停下了。根据定位,应该是在大澳港口的葵涌货柜码头。”
“嗯,知道了,你和小溪原地待命,后头交给行动组的同事就行。”
“明白。”
小海摘下了耳朵上的通讯耳机,伸了个懒腰,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案子折腾那么多天,眼看着就要柳暗花明了,他的履历上也能多上一笔,简直美滋滋。
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后面几天该去哪儿消磨时间了,毕竟来一趟港岛也不容易,要是哪儿都不去,实在亏的慌。
只是不远处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小海疑惑的看向了门口的秦小溪。
“秦姐,你这会儿出门干嘛。”
“行动啊。那地方离我们又不远。”秦小溪换上皮靴,理所当然的道。
“陆队,让咱们留守就行。”
“留守?这儿的事情都办完了,有什么好守的。你守着就行,我去帮帮忙。”
“这,不合适吧~”小海面露迟疑。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本来就是抓捕组的一员,现在算是去归队。你就在这好好呆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秦小溪说完,不再给小海开口的机会,关上大门,就跑向了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