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赶走我?”陆慕反过来问她。
孟璃踢了他一脚:“我有这样说了吗?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不正面回答她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
“要是不是这样想的,你会这样问?”
孟璃眉头跳动着,为了避免两人吵起来,浪费了这些美味的饭菜,她摆了摆手。
“好了,算我没问。”
他既然不说,那她就默认他愿意呗,反正,这么多的药草,她一个人也挖不完。
陆慕在一边剥海鲜,螃蟹,虾子,海螺,鲍鱼,生蚝——
剥好了,就放在两人面前的一个盘子里。
不知不觉的,就把盘子堆满。
孟璃琢磨,这是专门给她剥的,默认她可以吃,还是剥给他自己的?
所以,孟璃就一口都没有夹,自己给自己剥。
陆慕剥东西的速度缓慢下来,脸上出现了一抹忍耐的情绪。
见孟璃自己剥得不亦乐乎,他道:“我剥了这么多,你不吃。”
“啊,你也没说给我剥呀。”孟璃装聋作哑。
叫他冷冰冰的,万一她吃错了,他不高兴了。
陆慕沉默了一下:“给你剥的。”
孟璃唇角一勾,眉眼生辉:“早说嘛,做好事,要让人知道,懂不。”
“你什么都不说,想让人感应你的心意,万一别人就是偏偏没法确定呢。”
“因为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大大方方地,把盘子里的海鲜扒了一半到碗里。
“你也别光着剥,吃吧。”
陆慕沉默地吃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璃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总觉得有些复杂和惆怅。
等到天色黑下来,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孟璃在树杈上挂了一盏风灯。
“接着喝,陆慕。”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开解你。
不过我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家乡,这些年来,你很孤独。
你来到这里,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
这些是她大概的猜测,具体的,她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在这种漆里麻黑,时不时传来野兽叫声的深山老林,有他在身边,会给她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还剩下最后一口酒,陆慕跟她碰了杯,他突然问:“你,需要我吗?”
啥,孟璃有点懵,因为陆慕一般不会问这种话。
她看向陆慕,透过溟濛的夜色,可以看到斑驳的树叶在他的脸上投下斑斓光影,让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那双眼睛漆黑得,有一种摄人的力量。
陆慕没有再说话,不过孟璃已经回味过来,确定他问的是什么了。
她想,陆慕跟她终究是两路人,他的肩头上扛着重任,如果有了牵绊和后顾,他还能走得远吗?
她轻松地说:“你觉得我需要谁呀,就说这深山老林,我有驱兽喷雾,连野兽都不怕。”
“陆慕,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们孟家二房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有我在他们面前挡着。”
男人浑身的气息变得更加沉闷清冷。
“我可没有这样认为。”
“我说的是真心话,反正希望我们二人所想所愿,都会实现吧。”
这个晚上,两人躺在帐篷里,寂寂无言。
一个脑海里想的是,你,需要我吗?
一个想的是:你觉得我需要谁。
陆慕似乎是嘲讽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面对冰冷的帐篷壁。
他就不该问出这种话,好像他无法割舍什么似的,结果也证明,是他自作多情了。
孟璃深深吸了一口气,睡吧,睡醒了挖草药,不去想这些事情了。
连着挖了四天,为了避免药株枯死,孟璃是一边挖采一边种在空间里。
很多药材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和根茎,陆慕见惯了这种事情,也没有问。
他猜测,孟璃一定拥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世界,里面有很多东西,可以囤拿物资,可以搞种植。
这一天傍晚,来了两个陆慕的兄弟,他们和陆慕说了两句话,又匆匆离开了。
孟璃在一边挖采草药,她扬高了声音问:“是不是买盐的来了。”
陆慕拿着几株草药过来,放在背篓里。
“嗯,比预想的提前,让他们等一等。”
又说:“我吩咐他们两个,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这样一来,孟璃又可以安心呆两天了,毕竟剩下还没有挖的药草不少呢。
等过两天,夫妻俩一人背着一背篓的药草回家去。
这还是种植过的,不然根本就背不完。
这一次,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以后产生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咱们可以歇一歇了,半个月以后再来。”孟璃说。
这几天有时忙到晚上,也是累得够呛,灵泉之水都差点补不过来。
回到家是黄昏,厨房里煮着饭,炖肉的香飘出来,看到两人满载而归,二房的人心里面直咋舌,这两大背篓得卖多少钱啊?
“起码值个二千两。”孟璃说。
“这么多,难怪你们要在山上这么几天。”孟宁惊道。
“一下子卖个二千两,这是咱们家赚的最大一笔了。”孟武也是一脸的欣喜。
“大哥二哥,咱们家里还有一笔大买卖。”孟璃神秘兮兮对他们眨了眨眼睛。
“怎么说,是卖茶还是高档零食?”孟宁追问。
孟璃道:“不太好说,这个是好东西,有好多人惦记着,咱们要低调着卖,买家已经来了。”
她才说完,眼前一晃,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西厢尾房门口出来。
是谢闲,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他自然是能下床活动的。
原先躺着就知道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现在下地了,更是显得身量修长。
他的眼里好像带着懒散的笑意,抬起手来,对梦里打了个招呼。
孟璃脑子里面电光一炸,谢闲和陆慕关系不对付,要是贩卖私盐被谢闲知道,他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孟璃赶紧把陆慕拉进房间。
“谢闲真的是川郡人?”
“问这个做什么。”
“赶紧回答我。”
“他本来是京城人,母亲的家在川郡,不过从小父母关系不合,他的母亲总是在川郡一两年不回京城,他留在川郡的时间也多。”
正因为如此,常人总说,川郡谢闲,公子世无双。
“他现在就在家里,我看这个人狡猾,怕是卖盐的事情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