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是谁?
白茫天地间,苍穹之上,青色身影模糊不清,如虚如幻。
两千年了,足足两千多年了,你可知我们是如何度过的?
白衣飘飘,神色冷艳,貌若天仙的女子手持仙剑,直指天穹,一对冷眸怒视着苍穹之上的青衣男子,整片身躯在每次发声之下,都会随着激动心情,燥栗而抖动,落得峰峦叠叠,美绝动人。
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是谁!青衣男子呶呶道着,头也不回的向着苍穹更远处飞去。
回来。
白衣女子娇喝一声,手上仙剑向着天穹一斩,瞬间,天地变色,风卷云残。
但,她,又败了,这是她挥出的第两千九百九十九剑了
天很蓝,蓝的不像话,一眼无览,如湛蓝的汪洋。
阳光正明媚,微风拂面来。
正是三月惊蛰节气,气温渐渐回暖。
今年的夏天来的似乎不紧也不慢。
瞧那山峰巅峦之上,积雪尚未融化;瞧那山脚下青翠碧绿的小草,却又欣欣向荣。
林惊蜇翘着二郎腿,躺在苍翠碧绿的小草之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半眯着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温暖,神态自在又悠闲。
离他不过几丈处,放养着一头老牛,老牛不时低头啃着小草,不时抬头远眺,憨态可掬,悠然自得。
林惊蜇刚满十二,面黄肌瘦,身如竹竿,行动如风。
山脚下有座小村庄,名为白露村,白露村来来回回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而这头放养的老牛是村子唯一一头耕牛。
林惊蜇年幼丧父丧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由于年幼,便负责照顾耕牛的活儿。
放牛活儿其实很轻松,能呼吸着新鲜空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惊蛰哥,惊蛰哥。
此时,草坡不远处传来两道稚嫩的声音,紧接着,一前一后,奔来两个扎着脏辫的孩童。
小满,小暑,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啦。林惊蛰露着惊讶之音,半眯着双眼,并未翻身起来。
惊蛰哥,村长让你回去一趟呢。一个瘦小的孩童道着。
村长找我?林惊蜇睁开双眼,疑惑的道:村长找我做啥?
那两个孩童奔到了他跟我前,也学了他的样子,躺在草坪上,翘着二郎腿,拔了一根不知名儿的野草,叼着嘴里。
村长让你回去帮他读一封信子呢。瘦小孩童也半眯着眼睛,学着他语气说道。
那信子是大勇哥从很远很远的镇子寄回来的。另外一个孩童随口补充着。
跟着那信子一起回来的有一匹又高又壮的黑骡子,那黑骡子可神着呢,尾巴像芭蕉扇一样,能不停的摇摆,让那些烦人的飞虫子近不了身。瘦小孩童一边模仿着那黑骡子的样子,一边学着黑骡子的声音发出来。
林惊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那是黑马,只有信马才给人跑信的。
黑马吗?难怪那黑骡子长的跟其他骡子不一样呢。
两个孩童如做恍然大悟的神情,引的林惊蛰吃笑,又趁机在他们脑袋上摸了摸。
惊蛰哥,别拍小暑的脑袋,我爹爹说了,经常拍脑袋,会不灵光的。小暑嘟着小嘴不开心道。
行行,惊蛰哥不拍小暑脑袋。林惊蛰哭笑不得。
也不能拍小满的。另外一个孩童也开口迎合。
行行,惊蛰哥不拍你们的小脑袋。林惊蜇翻身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帮忙着些,割些嫩草,给老牛备些口粮。
是,惊蛰哥。两个孩童先后应答着,也翻身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三人忙前忙后,终于备上了满满的一捆嫩草。
林惊蜇随着两名孩童下了山,把耕牛牵到牛棚中,拴住牛绳,便朝村长的住处赶去。
尚未赶到村长住处时,便远远见到村长住处外围了一堆人。
林惊蜇心中不免好奇,大勇哥寄回来的信子里到底写了什么,让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小惊蛰,这里。一位胖大婶发现了他,连忙向他召了招手。
胖婶,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呀,是不是大勇哥寄回来的信子出了问题?林惊蜇站到了胖大婶旁边,抬头问道。
什么信子,你回来慢啦,那信子不用你代阅了。胖大婶拽了拽他,连忙把他往里面推了进去,说道:仙姑还在里面挑徒,你进去碰碰自己的造化哟。
仙姑收徒?
林惊蜇一怔,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走进了里堂。
里堂上位站了一个约莫三十芳龄左右的道姑,那道姑手持拂尘,身穿青紫色交替的道袍,头梳法统道髻,足踏黑色圆口的双面鞋。
道姑身旁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少年,少年脸庞青涩,神情紧张,眼神上下窜动,很不自然。
林惊蜇忽然的走入,引起了里堂众人的注意。
小惊蛰,快过来,让仙人也查查你体内的灵根。村长召了召手,示意让林惊蛰过来。
嗯。林惊蛰应了一声,由于过于紧张,手脚并不听话,后来还是村长往前拽了他一下,这才拉到了道姑身下。
仙姑的眼神也从大武身上转移到了这个面黄饥瘦,身如竹竿的少年身上。
只是这一瞧,眼神不禁一亮,便伸手搭住了少年的手脉,分出灵力,视察他体内的灵根。
林惊蛰这才敢抬头,看了眼前一眼道姑的模样,便匆匆低头,这偷偷一瞥,面色不禁一红。
道姑虽到中年,容貌肌肤却不输于任何的少女。
鲜眉亮眼,朱唇粉面,丰韵聘婷,玉骨冰肌。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你可愿随本仙子回道观修行?道姑松开了他的手腕,缓缓开口,听不出半分感情。
我,我林惊蛰顿时紧张起来,支吾着说不话来。
村长连忙伸手推了推他,在他耳边低语道:还不跪谢过仙子。
林惊蛰回过神来,连忙往前一拜,声音激动又紧张:惊蛰愿意跟仙人回道观修行。
行,你们两人先候在一旁吧。道姑缓缓抬手,示意大武与惊蛰两人,先候一旁。
得到道姑指示,大武连忙搀扶起林惊蛰,站在了一旁。
大武是村长的小儿子,刚满十五,人高马大,粗眉大眼,旷肩阔膀。
大武哥,刚刚村长提到的灵根是指修行的根本吗?林惊蛰抬起头来,望着这个高过了自己一个头的憨厚青年。
大武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语道:武哥也不是很清楚,但看现在的情况,修行必须要有灵根,不然仙子也不会让我们候在一旁了。
哦。林惊蛰恍然大悟,又说道:我刚刚赶来之时,见那么多人围在你家,还以为大勇哥的信子出了啥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