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陈力阳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周城北被一男人扶着,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眼神涣散,脸色也很难看。
当即心里咯噔一下,他松开婉宁的手,快步跑到了城北的身边,将人揽在怀里:“小北,你怎么了?”
周城北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人直接就晕过去了。
“老大,你带着弟弟妹妹回家,我带小北去医院。”陈力阳朝老大说完,就不顾一切的抱着老四狂奔了出去。
出租车上,陈力阳看着城北苍白的小脸,内心无比自责,他早就发现了城北的不对劲。
怎么能因为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现的若无其事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呢!
不过这孩子身体不舒服也告诉他,十有八九是怕自己骂他。
难道这段时间的改变,还不足以他信任自己吗?
城北没事还好,有事他根本没办法原谅自己的大意。
“大哥,小北不会有事吧?”周城西想起城北晕倒的样子,就担忧不已。
“小北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们都别担心。”周城东声音有些低沉,听着让人莫名心安,可实际上他心里也充满了不安。
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太失职了,弟弟不舒服竟然没发现。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是回家等还是?”周城南问。
他要没猜错的话,小北晕倒应该和吃撑了有关。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小北跟着他们一起吃的。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就希望小北能脱离危险。
周城东看着陈力阳乘坐的出租车已经不见了,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知道他会送小北去哪个医院,咱们还是回家等消息吧!”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一路上,陈力阳不断的催着出租车司机。
司机看到晕倒的孩子,焦急的大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给力的加了油门。
在不闯红灯的情况下,十分钟就将陈力阳拉到了就近的第三医院。
陈力阳提前扫好了司机的收款码,付了十二块钱后,就抱着昏迷不醒的城北,冲向了医院。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儿子!”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此时的他就像个孤立无援的战士。
抱着周城北的背脊,不知何时已经弯了。
听到他的求助,很快就有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走了过来,一边询问孩子的病情,一边将人给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得知孩子是吃了自助餐后晕倒的,立马展开了一系列的检查。
陈力阳不懂医术,只能无助的站在一旁,看着医生忙碌。
此时他的脑袋完全是懵的,一想到吃饭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才一会儿功夫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他才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如果小北真死了,那他就是罪魁祸首,因为他不穿过来,小北至少能活到三十七八岁。
可现在的小北才七岁,他的人生还有大把时间。
“先生……先生……”医生不断的呼喊中,陈力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医生,t他急忙抓着对方的手,声音急切道:“医生,我儿子他没事吧?他就是吃了个自助餐,怎么就晕倒了呢?”
像孩子出事,大人就六神无主的样子,医生早已司空见惯了,他努力安抚着陈力阳的情绪:“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查出你儿子晕倒的原因在哪里了。
他是由于胃部撑破后,胃壁组织发生破裂,导致的腹痛难忍而引发的昏厥。
现在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需要尽快采取手术对流出的胃酸进行清理,同时对破损的胃壁进行修复。
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需要在手术单上签字。”
听到小北真是因为吃撑了,才晕倒的。
陈力阳有些难以接受,小北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是饱。
可为什么,他还会任由自己吃撑到把胃撑破,那过程无疑是痛苦的。
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害怕浪费粮食,自己会骂他?
这段时间他做出的改变,还不足以让他信任自己吗?
明明他都说了,吃不完就不吃,扣钱也没关系。
只是现在计较这些也没用可,看着面色苍白,已经戴上氧罩的人,陈力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签字,麻烦医生一定要医治好我儿子。”
“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去做好这台手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儿子送来的及时,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听到医生这么说,陈力阳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护士拿了很多单子过来,让陈力阳去缴费,正好医生这边安排手术室。
陈力阳拿着单子就去了窗口交钱,因为要做手术就得住院,他交了两万块钱先用着,不够后面还要再续交。
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陈力阳的积蓄瞬间就捉襟见肘了。
但他并不觉得心疼,什么都没有老四的安危重要。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手术前,护士向陈力阳询问周城北的个人情况,比如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以及之前生过什么大病,或者是做过什么手术之类的,这些都需要陈力阳一五一十的告知。
可陈力阳哪里知道这些,书中也没写老四是不是过敏体质。
有没有做过手术,他更是无从得知。
“你不是孩子爸爸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家长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你要实在不清楚,那就给孩子妈打电话。”护士见陈力阳一问三不知,顿时眉头一拧。
起初看到陈力阳对孩子那么关心,她还以为他是个称职的父亲,哪曾想……
自己是孩子的继父,陈力阳并不打算告诉护士。
至于给孩子妈打电话更不现实,不说他没手机号,就是有孩子妈目前的状态还在失忆中,给她打电话也是浪费时间。
唯一知道城北情况的莫过于周城东三兄弟了,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了没有?
想到这,陈力阳管不了那么多,当即拿出手机给赵婶打了个电话,让她给孩子接听。
然而才刚打通,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弟弟没有药物过敏,也没做过手术,但两岁的时候因为肺炎住过一星期的院。”
说话的少年满头大汗,正两手扶着膝盖,累的在那气喘吁吁。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的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