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半个时辰动笔。
两个时辰之后,落笔,结束。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银月美眸虚眯:“同时亮出器谱!”
话罢。
二人,同时将自己手中纸张,展现出来。
三城的修士们,急忙仔细去辨别。
这一看之下。
万众皆惊。
“又一样!”
“洛道主与银月所书写的器谱,仍然一模一样!”
“可这一轮,银月总首席,光是提笔消耗的时间,便达到了半个时辰之久啊!”
“而洛赋,依旧是瞬间起笔,三息落笔!”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洛赋是无所不知的神吗?”
洛赋鉴器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已经超出人间修士地认知范围了。
而通常无法被人理解的事,便会被习惯性地定义为……作弊!
银月愤怒地撕碎手中器谱,怒指洛赋:“你不对劲儿!”
“你一定有问题!”
洛赋哑然失笑:“我有什么问题。”
银月怒道:“没有人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逆推出一个完整器谱!”
“你地逆推速度,已经超出了常理范围,甚至违反了逻辑!”
洛赋呵呵一笑:“你无法理解的事,便违反逻辑?太自大了。”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这时,一名宾客老者,徐徐站了起来。
此人,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哦!?徐老!?”
“是太苍圣境的六星长老,徐载厚!”
太苍圣境的长老?
洛赋眼眸微抬,朝那老人望去。
淡淡道:“徐老,看来是有不同意见想表达。”
这个徐老,洛赋并不认识。
太苍圣境长老,数量未知。
他见过的,不多。
那徐老朝着洛赋微微一笑:“先自我介绍一下。”
“老朽徐载厚,太苍圣境六星长老,隶属太苍圣境外务部。”
“常年与各方势力暗中交流,算是比较经常露面的长老之一吧。”
“在做的各位,大多身居高位,应该能为老朽证明。”
一时间,现场的上千宾客中,至少有着三十多人微微点头。
“没错,我可以证明,他的确是太苍圣境的徐载厚长老。”
“嗯,我也能证明,曾经我们九天神道阁曾于徐老有过交流。”
随后,徐老面向洛赋道:“既然证明了身份,老朽可以用中立立场来表明态度。”
“洛道主,老朽相信,这世间一定存在老朽没见过的,没听说过的神迹。”
“但就老朽踏入道途以来,所见所闻,受到的教育,摸索的知识,都告诉老朽一件事。”
“银月总首席地怀疑,在逻辑上,没有问题。”
三成修士,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指着大荧幕,指指点点。
也有现场的宾客们,若有所思,不时将目光飘向洛赋。
对面,银月豁然起身,指着洛赋道:“你听到了吗!”
洛赋淡然点头。
“听到了。”
“那你还敢不承认!?”
有了中立大佬的支持,银月的嗓门儿,也提高了几个声调。
洛赋道:“你说我作弊,我怎么个作弊法?”
现场沉默了。
他们无法想象,洛赋是怎样在三息间,写出器谱的。
但也同样想象不到,洛赋能用什么办法来作弊。
银月对比拼程序地安排,可谓滴水不漏。
几乎没有空子能钻。
银月也沉吟了,她没有立刻回答洛赋的问题。
正绞尽脑汁。
稍后。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银月脸色忽然狠辣起来。
抬手一指,指向了一人!
无数人,顺着银月地指向,放眼望去。
却见被银月指着的,是一名侍女。
是那个负责从高塔中,捧出藏器宝罐的侍女。
“你!”
“一定是你,将藏器宝罐中的器材,通过传音告诉了洛赋!”
那侍女脸色一白,仓惶跪下。
“总首席,卑职不敢!卑职绝对没有啊!”
“还敢嘴硬!”
那银月暴怒。
霎时间。
现场,所有貌若天仙的侍女们,人人自危,齐刷刷跪成了一片!
宾客大佬们,则是对这银月的心狠手辣,频频皱眉。
花楼之上,沧澜圣母用很平淡的语气,道:“银月,鲁莽了。”
“这些侍女是怎么来的,你应该知道。”
“她们从婴儿时期便被抱来培养,应该不是勾结外人的内奸。”
银月向圣母抱拳,道:“圣母!”
“就算她不是洛赋派来的眼线,可她也有可能对洛赋一见倾心,从而临阵倒戈!”
沧澜圣母想了想:“也有几分道理。”
洛赋呵呵一笑,摇头感慨。
那侍女吓地魂飞魄散,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圣母明鉴!”
“属下半身在塔外,半身在塔内,从未进入塔内。”
“也从未看到过,藏器宝罐内,被藏入了何种器物啊。”
圣母若有所思,并点了点头:“嗯,的确。”
得到圣母地认可后,那侍女方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是惨白无比。
银月眼珠一转,厉声道:“不是你,那便是另有其人!”
话罢,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高塔。
的确,侍女从未进入塔内,始终保持半截身子在外。
藏器宝罐,是被人送出来,送到侍女手中的。
便在这时。
高塔内,总执事因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表情森然,目光中却充满了悲哀。
“银月总首席,你这是怀疑老朽了?”
说着。
总执事转回身去,面向沧澜圣母,悲怆道:“老朽愿用道心起誓,绝无逆反之举。”
“更何况,此塔隔绝传音,老朽怎能告诉洛赋。”
银月呵呵冷笑:“传音是不行,可你,也许在进塔之前,就提前告诉洛赋答案了!”
总执事怒道:“一派胡言!”
“老朽在塔内所选兵器,皆由你与洛赋二人出数,以大数减小数所得!”
“难道老朽能未卜先知?”
银月哈哈一笑:“好啊,你总算说到重点了!”
“我们的确给出了明确数字!”
“但谁又知道,你拆解的兵器,是否按照数字来找的?”
此等言语,令那总执事双目圆睁,满脸涨红。
紧接着,却是一口老血,喷将在地!
接着,那总执事踉踉跄跄,向圣母跪倒。
“圣母,请为老朽做主!”
“银月总首席,如此污蔑老朽清白!”
“老朽冤枉啊!”
他双目含泪,悲愤地看着圣母。
可接下来,沧澜圣母的一句话,却令他心灰意冷。
“金老,自废灵宫,离开吧。”
总执事如遭五雷轰顶!
他绝望了,万念俱灰!
陡然间,脸色狰狞起来:“圣母,老朽追随您整整七千载!”
“这七千年来,老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您竟因为总首席一句怀疑,便要废了老朽毕生修为?”
沧澜圣母淡淡地道:“你心虚什么。”
“你若没有勾结外人,为何不敢自废灵宫?”
“分明是对本圣母不忠!”
总执事愣住了。
足足半晌之后。
他忽然仰天大笑。
“好好好,是老朽瞎了眼!”
“是老朽自作自受!”
“沧澜圣母,您的恩情,老朽今天,还了!”
话罢,总执事抬起手掌,照着自己额头便是一掌!
霎时间。
风云变色,天空转暗!
大道崩塌之声,自那总执事灵宫内,爆碎而出。
顷刻之间,一名仙道大圆满强者,自废修为,沦落为凡夫俗子。
而后。
他脱去了道衣,卸下了腰牌,将灵戒,双手放在地上。
他没跟沧澜圣母再打一声招呼。
摇摇晃晃转身过去,向道场外,黯然走去。
看着总首席那落寞与绝望的背影,徐老目光中闪过一抹于心不忍。
三城的修士们,都沉默了。
只需银月一句话!
忠心耿耿七千载的总执事,便被圣母如此绝情对待。
那可是仙道大圆满的大佬啊,放眼整个人间界,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可从头到尾,沧澜圣母对那总执事,竟无半分怜悯!
冷!
沧澜圣母此人,令人感到,冷的发寒。
外场,徐老只觉总执事的悲惨下场,也有自己的一份推波助澜。
心中愧疚的厉害,默默坐了回去。
旋即。
那银月怒指洛赋:“你,还敢不敢比!”
洛赋笑了,啪啪鼓掌:“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只可惜了,堂堂仙道境强者,皆因你一句话,便断送了前程。”
“商人,果然重利不重情。”
沧澜圣母微微一笑:“难道总执事投奔本圣母,不是为利?”
“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洛赋。”
“你若敢继续比下去,本圣母,将亲自进塔!”
现场安静了。
无数目光,震惊地望向了沧澜圣母。
她,亲自进塔,拆解兵器?
就在这时,白衣器圣站了起来,呵呵一笑:“还有必要吗?”
“这第一场,五感之斗,洛道主已经赢了三轮。”
“五轮三胜,道主已经赢了。”
视觉,听觉,嗅觉,洛赋都赢了。
银月道:“当然有必要!”
“若下一轮,洛赋做不到三息写出器谱,便证明他作弊!”
“前三轮的胜利,自当作废!”
“洛赋,你敢是不敢!”
洛赋深深地看了银月一眼,道:“奉陪到底。”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银月道了一声“好”。
“这第四轮,比触觉!”
“你我,将三张面具全部戴上,封锁视觉,听觉,嗅觉。”
“并,探出一指!”
洛赋点头:“来!”
二人,同时写下一个数字之后,便将面具全部戴上。
沧澜圣母笑了笑,从化楼上飘然而下,步入了高塔。
仍是那名侍女。
颤颤巍巍,从地上拾取纸张,以大数减去小数,并将结果,告知塔内圣母。
随后。
一个藏器宝罐,被送了出来。
也还是这名侍女,抱着抱拳,一步三颤,来到了洛赋和银月中间。
自宝罐中,将器材取出。
同时。
洛赋,与银月,皆将食指,按压在了器材之上。
侍女深吸了一口气,探出柔指,在那器材上,轻轻一弹。
铮!
伴随着器材的震动。
洛赋与银月,将由食指来感受这种震动,并依次判断,此器材为何物。
然而。
当那器材的震动,结束的第一时间。
洛赋。
提笔!
书写!
三息之后。
落笔。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