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党战士走得很小心,端着枪,时不时用枪口戳开房子的窗户,小心翼翼地往里探。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出事了,阿诺索一定会带人报仇,但自己的小命也一定是保不住的。
他才不在乎报不报仇!
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因此,即使是在探查,他也只敢从小洞小缝里快速瞄两眼。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他循声望去,和同伴对视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很快,四周便纷纷响应,表示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
阿诺索走在最后,一脸疑惑地摸着大头。
不对啊,天这么黑,地方这么乱。
枪声消失了十分钟,他立马就英勇地带领部下冲了过来,可人这就全都跑光了?
不现实!
对方要是有这能力,早就跑了,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和他们对耗。
阿诺索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异样来。
他不是没怀疑过手下贪生怕死,没看仔细,但总不至于所有人都瞎了眼吧?
阿诺索一边思索,一边往前走。
直到一竖格外高企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
阿诺索缓缓抬头,只见一栋三层的房子伫立在他的面前。
这边这么破败,就算是有高楼,也早就塌得不成样了。
就只有这里,看上去还算完整。
“原来如此……全都躲到楼上了,怪不得找不到。”
阿诺索双眼一眯,招手把人招了过来。
“悄悄把这栋楼围起来,待会一个都不能放跑,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
很快,长枪党的人就将房子围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每一个敞开的窗户和破洞。
阿诺索端着枪,哒的一声脆响,轻轻拉动枪栓。
当老大有时候还是要身先士卒的,不然就这些怂货,光靠钱可维系不住。
阿诺索走在前头,靠着门,用枪口缓缓扫过一楼,重点落在几处阴影上。
等了等,没看到异样,他这才对后面挥了挥手。
当即有两人摸进房子里,快步守在楼梯口。
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蹲在房子里,一脸警惕地向上举枪,眼睛眨都不敢眨。
高打低,打傻逼。
就这地形,楼上只要冒出人来,都不用瞄准,光是在地面弹飞的跳弹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在敌人冒头的第一时间,就用饱和的火力压制回去。
看到这一幕,身先士卒的阿诺索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大步走了进来。
“一楼留几个人保持火力压制,其余人随我上楼……”
等等,墙上的影子怎么在动?
阿诺索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堆得好好的石堆好像突然拱了一下。
不过这边太黑,只有外面一点亮光打进来,要不是影子也跟着在动,他都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阿诺索眨了眨眼睛,往石堆走了两步,又想着不保险,招手让一个倒霉蛋过去看看。
倒霉蛋一头雾水,一脸好奇地走过去,掀开上面几块凌乱的碎石。
“这里全都是石头,长官。”
阿诺索并没有掉以轻心。
就他手上沾染的人命,能在巴乐斯坦人的怨恨中安稳活过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一份小心谨慎。
“你掏开里面看看。”
“哦。”
倒霉蛋继续往下扒,扒开几块石头后,他突然觉得手感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是温热的?
他下意识地把脑袋凑近,一看,一张大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麻烦你继续扒一下,埋得太深,一下子出不来。”阿范呵呵笑着说道。
“嗷——!”
倒霉蛋当即被吓了一大跳,连带着阿诺索都浑身一震。
“什么情况?!”
“这个情况!”
在阿诺索的背后,奥萨马猛地一掀,噼里啪啦的碎石飞上天,与此同时,他一个飞扑,直直将对方扑入另一边的碎石堆里。
长枪党战士顿时一惊,纷纷调转枪口。
“长官还在那,不准开枪!”
这一嗓子正中奥萨马的下怀。
趁着阿诺索被撞得七荤八素,他左右开弓,一拳接一拳梆梆地往脸上揍。
但很快,长枪党的人反应了过来,赶紧把枪一丢,向着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冲了过去。
这时,阿范也终于挣脱了身上的石堆,跳了出来。
“妈的,谁让他们堆这么严实的!”
阿范一脚踢得那个倒霉蛋弯腰,然后粗壮的手臂一展,揽着他像是抱着个大沙包,对着人群猛地一掷。
嘭!
原本冲锋的人群顿时被砸得七零八落。
阿范当即冲了过去,
他身材高大,砂锅大的拳头对着冒出来的脑袋硬是一一捶了下去,在这混乱的场面里简直就像是个战神。
而在地上,奥萨马和阿诺索两个人还在缠斗。
奥萨马梆梆几拳过后,阿诺索反倒是醒悟了过来,膝盖一顶一翻,两人顿时滚了起来。
地上全是碎石头,这一滚后背是遭了殃,两人面目狰狞,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疼的。
奥萨马背后本来就有伤,这下被阿诺索误打误撞,将他的伤口顶到,那瞬间爆发的痛楚让他手劲都松了一些。
阿诺索立马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突然伸手抓住奥萨马肩头伤口的位置,一边用力掐,一边将他压倒在地。
短短两天,这伤口就经历了好几次止完血又被撕裂的状况,奥萨马就是再能忍,这时候身体也是止不住地颤抖。
见状,阿诺索狰狞一笑,改爪为拳,重重一拳对着奥萨马伤口砸了下去。
前有拳,后有石头,奥萨马疼得嗓子一甜,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了。
“嗷!”
眼看阿诺索第二拳就要落下,奥萨马咬着牙,猛地伸头,对着他的脑袋撞了上去。
嘭!
一声闷响,两人顿时被撞得头昏眼花,那一拳也落到了空处。
奥萨马狠狠一咬舌尖,满嘴的血才让他积攒起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撕心裂肺地大喊:
“开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