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都完了！”
哀嚎声响彻整个京师。
能够调动粮食来京师，能购买大量陈粮来京师的，无一例外，都是在朝中有人，在当地有威望的大家族。
这群人掌控着极为恐怖的财富，影响着当地的发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影响朝廷的政令。
可是，当大家都开始想尽办法赚取财富的时候，就必然是有人赚有人亏的。
“怎么会这样？”
京师，范阳卢氏卢家所在地。
卢德泽当场晕厥，族中成员乱做一团，惊慌失措。
因为他们属实是没见过这种大阵仗，粮食不管是在太平时期还是在危难时期，都是掌控命运的存在。
原本在他们的预想中，这次卢氏动用关系调集了大量的陈粮过来，为的就是狠狠的赚上一笔。
其实，和他们抱着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见到可以赚钱，没有人会不心动。
可京师的市场立即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商场如战场。
像范阳卢氏、河东崔氏这样的大家族，其实行动已经很迅速了，在市场刚有波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们其实已经算非常的敏锐了，可他们却还是玩不过李昭。
准确说，这就是李昭挖好的坑，等着所有人往里面跳。
别看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足以令价格市场疯狂变动。
后世的价格战，商战更为恐怖。
李昭在拿捏人性这一块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范阳卢氏的卢德泽之所以晕倒，不仅仅是因为市场价大跳水，而是他身为留在京师的主要负责人，他承担不起巨大的损失。
因为当五粮液爆火，五粮液停产，陈粮价格暴涨的时候，卢氏就已经做出诸多反应，收集家族内的陈粮，甚至用家族内的大量新粮去兑换陈粮，这还不够，甚至他们还贪心的购买了大量的陈粮。
光是其中投入的成本，本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们笃定一定能赚钱。
虽然其中运来的运费也是一笔天价的花销，可只要粮食都能够卖出去，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问题是，市场的价格波动不会随着他们的想法而稳定不变。
当市场涌入大量的陈粮价格时，在源头上的收购商便有了谈判的底气，降价是必然的。
这其中的损失是卢氏最近十年都赚不回来的。
他卢德泽要承担的不只是生意失败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这个责任他也得承担下来。
他卢德泽这一脉的人都要成为范阳卢氏的罪人。
卢德泽承受不住，当场晕厥，再也没醒来。
与卢德泽同样情况的还有诸多的世家大族，他们现在的情况都很凄惨。
京师的这些大家族，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诡异市场，以至于他们在看到陈粮的价格一路暴跌的时候，完全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五粮液的价格还在上涨啊，怎么陈粮的市场就暴跌呢？
就连最快运送到京师的陈粮，其实都还有至少半天的路程，更别说那些本来反应就慢的。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粮的市场价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就已经跌回到了原来的水准。
就像是大跳水一样，拦都拦不住。
“噗——”
“家主，家主……”
“快请大夫过来！”
崔学艺在听到最新的陈粮市场价已经到了三斤一文钱的时候，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崔家大乱。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陈粮的价格暴跌回之前的水准？”
“不，不清楚啊，之前就开始跌了，只是跌的没这么明显啊。”
“李昭，一定是李昭！”
很多人咬牙切齿。
虽然收购陈粮不是幽王李昭的，但他们都知道，五粮液就是李昭的。
那收购陈粮的人一定是和李昭脱不开干系的。
陈粮市场价大跳水，这不是李昭所为是谁所为？
……
秦府。
秦不饿正在院子里面挥舞着两柄长翦，虎虎生风，很是骇人。
“少爷，少爷……”
秦不饿的亲卫立即跑了进来，连忙道：“陈粮价格已经跌到了四斤一文钱的地步了。”
秦不饿闻言，立即将两柄长翦丢到了一旁道：“看来是时候去找诚哥儿了。”
当秦不饿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春光满面的秦景龙。
两父子对视一眼，皆是陷入了沉默。
“爹，你又去勾栏听曲？”
“……”秦景龙黑着脸道：“你又出去鬼混？”
“孩儿去赚钱！”
秦景龙眼皮子狂跳：“现在陈粮价格都跌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说赚钱？”
“您是武夫，不做生意不会懂！”
秦不饿摆摆手，带着亲卫大踏步的离开。
秦景龙总感觉自己被儿子给羞辱了，连出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会做生意？”
“……”亲卫不敢说话。
……
“爹，孩儿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鬼混？”程栋梁看着丝毫没有读书人气质的大儿子，心里涌现出几分恼火之气。
“您还想不想要零花钱？”程良才看着程栋梁，眼神不善。
咔嚓！
程栋梁握紧了拳头，眼里有着危险的光芒在跳跃。
“这次孩儿的生意若是做成，您的零花钱两万两一月！”
程良才竖起了手指，挑衅味儿十足的看着程栋梁。
“我程家麒麟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去吧，去吧，你娘那里有为父给你担着。”程栋梁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和颜悦色起来。
程良才对于老父亲的高觉悟，表示非常的满意。
京师人心惶惶。
大气压低的可怕，因为京师中超过七成的大家族、有钱人都被这市场打懵了。
就连那些二世祖们现在也都不蹦跶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但也有例外的。
“老三！”
“二哥！”
程良才和秦不饿走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彼此，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也只有他们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
就在两兄弟准备结伴而行的时候，没想到又遇到了三个熟人。
分别是苏明、尉迟文瀚和李昊崆！
李昊崆就是大名鼎鼎的军神李道玄的孙子。
虽然爷爷是军神，但孙子属实是和军神不沾边。
李昊崆不说很差，但肯定是很好不沾边的。
纵观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家里也没出几个有出息的子孙辈。
李道玄也是如此，哪怕他威名赫赫，战功卓著，威震四国，但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孙子，都是比较中庸的。
“咦？李昊崆你咋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