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清还没说愿意当这个平妻呢,郑明月就已经成了那副样子。
若是再听肖淮鬼主说这样的话,郑明月更不知道会什么样了。
肖洛依想了想,也表态了:“我是绝对不会强迫我娘亲做什么平妻的,更不会主动鼓励她去争夺肖家主母的位置。”
“但凡她不愿意的事情,我都不会勉强她。”
而以肖洛依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杨素清不是个权力欲望很重的人,也不喜欢争斗。
她对于每日迎来送往、虚情假意地应酬并不感兴趣,也对掌管中馈这种权力没什么兴趣。
既如此,何必还将她搅入这风雨中?
不如让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自己找回娘亲来,不是为了送她去宅斗的。
肖淮鬼主沉默地离去。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若是为了肖家的未来,违背娘亲的意愿,强行逆天改命,对娘亲就真的好吗?
还是应该顺应自然的规律,由得肖家败落下去?
可自己是肖家鬼主,身上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力保肖家不败落啊……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余家的状况,肖淮鬼主咬咬牙,决定试一试。
然后果不其然,肖淮鬼主跟他娘吵起来了!
郑明月气得浑身哆嗦:“淮儿你是我生的,如今你却胳膊肘往外拐?”
肖淮鬼主低声下气,苦口婆心地解释:“实在是肖家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口,必须有所行动啊……”
郑明月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眶通红:“你的行动就是让你娘给别的女人腾位置?”
“肖家家主好大的本事!好大的胸襟!”
“我倒是不知道,我生了个如此能干的救世主,连亲娘老子都可以牺牲出去……”
肖淮鬼主完败。
对此杨素清听得清楚,也心中打鼓。
她也来找肖洛依:“洛依,我不想当肖景海的平妻。”
肖洛依了然地点头,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我特别支持您。只要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杨素清生怕肖洛依不懂她的心思,说得相当诚恳。
“那个郑明月如此泼辣,我若是成了平妻,成日不知多少架要吵,我不愿意。”
肖洛依点头。
“我坚持要一个平妻的名分,只求能给你一个嫡出的名分,不是为了跟肖景海过日子。”
“好!”肖洛依心中感动。
当年小山村跟肖景海那短短时日的相处,就算有感情也不怎么深厚。
这么多年过去,想来也消弭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还有个郑明月虎视眈眈的,而肖景海在处理郑明月和杨素清的关系上,过于软弱。
嘴上说亏欠,实际行动却是一点没有。
这样的男子,跟了他只会让日子硝烟滚滚。
母女两个说清楚了,杨素清明确了要跟肖洛依去大业朝生活的目标,这才回自己屋去。
可她刚回到自己屋里,门就被敲响了,是郑明月。
郑明月难掩心中的傲气,下巴颏高高抬着,看了杨素清一眼:“不叫我进去坐坐?”
杨素清本能地不愿意跟她独处,因此鼓起勇气拒绝:“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说吧,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郑明月讶然:瞧着温吞柔软的杨素清,也不是个软柿子嘛!
也对,女儿那样泼辣,她又能软到哪里去?
想来也是面上装给男人看的。
于是郑明月眼底又添了两分轻蔑:“我只想告诉你,想要做肖家的平妻,门都没有。”
杨素清微微蹙眉:“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郑明月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是想做平妻吧?!”
杨素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视若珍宝的东西,我并不感兴趣,我唯一要求的,是给我女儿一个嫡出的名分。”
郑明月嗤笑一声:“还说你不想做平妻?若你不是平妻,你女儿凭什么是嫡出的名分?”
杨素清知道跟这个钻牛角尖的女人说不清楚,想了想,果断闭嘴,转身进屋,关门。
竟然将郑明月直接关在了门外。
郑明月:“!!!!喂!你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隔壁肖景海屋里的长随出来,一脸为难地提醒:“大夫人,能不能声音小一点?老爷正在扎针,他听了难受。”
郑明月习惯性地要开始吼:“他难受什么?他……”
到底想起了肖景海正在生病,郑明月还是不甘心地闭嘴了。
肖淮鬼主头痛地走出来:“娘你能不能先回屋歇着?你这样不累吗?”
跟市井泼妇一般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世家贵妇的模样?
郑明月再次红了眼眶:“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
好了,这下又哭了,泪汪汪回房了。
肖淮鬼主头痛地看看天空,还是去了肖景海房间。
肖景海神志清醒,行动还不是很方便,需要卧床休息。
此时他正在让赵稚扎针,满脑袋跟刺猬似的,一动满头银针就颤颤巍巍。
“你怎么来了?”肖景海的声音略微含糊。
赵稚看了肖淮鬼主一眼,知道他们大概是有事要谈,留下一句“一炷香后拔针”,就去了隔壁杨素清房里。
房间里只剩下肖景海父子俩,肖淮鬼主压低了声音不知跟亲爹说了些什么,不多时出来,就急匆匆叫人往大理城传信。
而一直充当护卫队长的陈怀现还没卸任,也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点点滴滴都写折子汇报给了南诏国主。
南诏国主的旨意很快就来了,赐肖家平妻杨氏一品诰命,同时还有无数赏赐送过来。
且国主在旨意中写明无需前往谢恩。
也就是说,杨素清若是不想去大理城,甚至可以不去大理谢恩。
郑明月接完了圣旨就准备开闹,一个护卫得了肖淮鬼主的命令,上前一个手刀就砍晕了她。
“……”郑明月不甘地倒下,被灌了昏睡助眠的药,送回了大理城去。
随着郑明月的马车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闹事的祖宗总算走了!
肖景海特意让人去庄子外头放哨,免得郑明月去而复返。
然后肖景海就想见杨素清。
杨素清犹豫片刻,还是去了。
到底是自己孩子的父亲,逃避不是办法,她坐在肖景海床边的凳子上,四平八稳,温柔娴静。
肖景海瞧得失神:“素清,你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