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班白曼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似乎对杨霄更感兴趣,逗留在杨霄的身边,找机会跟杨霄聊天:
“杨局长……”
杨霄抬手打断班白曼的话,说道:
“班校长,我还有工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谢谢。”
“好、好的!”班白曼在杨霄面前碰了一颗软钉子,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点头从杨霄的身边走开。
在班白曼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也变得没有一丝感情。
杨霄双手扣着武装带,转头看了一眼班白曼曼妙的背影。
杨霄对这个女人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倒不是因为杨霄高傲。
只是官场上一种自我保护的策略而已。
杨霄可不是愣头青,明显能够感觉到班白曼有主动亲近的意思。
几千平米的活动现场忙碌的县里干部至少有十几二十个,班白曼好巧不巧就出现在杨霄周围。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班白曼是年轻貌美的商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焦点,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
而杨霄的身份也比较敏感。
他是年轻有为的正科级副局长。
两个人在民俗节活动现场有说有笑地亲密交谈,难免引起旁人的遐想。
作为领导干部,杨霄对自己的要求同样严苛。
另外在杨霄心里还扎着一根刺。
“老板”依然逍遥法外!
自从新盛学校藏匿的毒品被找到,“老板”就仿佛人间蒸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
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交代庄卫兰就是“老板”,杨霄和颜雪峰是不信的。
他们相信“老板”还会出现。
所有案子都围绕着新盛学校,因此杨霄对所有靠近新盛学校的人都持怀疑态度。
欧阳俊和班白曼也不例外。
他们依然在杨霄的怀疑名单上。
虽然目前看来班白曼没有任何嫌疑。
“哇!”
草原上的呼喊声把杨霄的注意力从班白曼的身上转移开。
赛马开始了!
小浪川的赛马以寨子为单位。
每个寨子带来两三匹小公马,让十几岁的半大小子骑着在简易的赛道上奔驰。
现在西康地区已经找不到野马。
这些小公马没有驼人的经验,还带着一点野性,在山民的手里不停地跺脚尥蹶子,男孩们只能在大人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在上马的瞬间,小公马就撒开蹄子往前奔跑。
马背上没有马鞍马镫。
孩子们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双手死死拽着缰绳,身体几乎要趴在马背上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激烈的比赛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赛马场上经常人仰马翻。
不等骑手从地上爬起来,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孩子冲出来,翻身骑到刚刚站稳的马背上,不等马匹反应,抽打缰绳驱赶马匹继续奔跑。
从这一刻开始,这些孩子已经不再是孩子,他们是为寨子争夺荣誉的战士。
看到孩子们前赴后继,围观的游客发出阵阵惊呼。
纷纷感叹难怪都说西康州民风彪悍,从小就这样培养孩子的血性,能不彪悍嘛!
杨霄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激烈的赛马场面,他一直认为杨镇南动辄打骂的教育太野蛮、太霸道,现在才认识到杨镇南的棍棒教育是想让杨霄在社会上更有竞争力。
如果杨霄从小成长在温室里,他现在不可能有独挡一面的勇气。
杨霄直到二十多年后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
“驾!”
一道黑影从杨霄的眼前闪过。
伴随着马蹄声的是稚嫩的吆喝。
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岁的孩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足球服一骑绝尘,把其他寨子的马超了整整一圈。
他也是赛马场上骑术最好的骑手。
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他人都有过人仰马翻的经历,只有这个少年,从被扶上马背那一刻就跟座下的黑马融为一体,即便是前方有人坠马,他的速度也没有任何停滞,勒紧马缰从到底的人和马上空一跃而过。
少年的每一次挥鞭都能引起周围人的欢呼,他俨然已经成为整个赛马场上最耀眼的主角。
当少年越线而过成为第一名的时候,他甚至翻身站在马背上,绕赛马场一周,向周围的人挥手示意。
少年的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而晃动。
所有的照相机和摄影机都对准了少年,记录下他脸上自信、阳光的笑容。
那件宽大的球衣上隐约写着“阿德”两个字。
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啊!
杨霄如今越来越像杨镇南,对身体素质出色的孩子有天生的好感,此时看到少年的表现也忍不住鼓掌。
“阿木,万岁!”
少年是天星寨的人。
他的胜利凯旋让天星寨的方正欢声雷动,几个年长的少年一拥而上,把个子矮小的少年抬在肩头,举着他像是德胜的将军一样回到队伍中。
在雪山节中,赛马冠军是小浪川最强的勇士,这是小浪川山民的最高荣誉,在以前可以挑选山中最美的姑娘,如今将受到全体山民的拥戴。
十几年前,阿宝也像少年一样,以碾压式的胜利获得冠军,逐渐成为山民的头人,现在一个更加优秀的勇士诞生了,他或许将取代阿宝在山民心中的地位。
“阿德哥!”少年从同伴的肩膀上跳下来,跑到一个头上缠着纱布,坐在草地上的男孩身边,得意地说道:
“我骑得怎么样,没有给你丢脸吧!”
男孩是被打伤的阿德。
本来参加赛马的是他,因为头上的伤势没有痊愈,只能让弟弟阿木替他出赛,没想到阿木一鸣惊人,帮助天星寨拿到第一名。
这是几十年来天星寨第一次在赛马中获胜。
阿木是天星的英雄。
“嘿嘿!”阿德经过抢救,虽然保住性命,但是留下面瘫的后遗症,他的嘴有些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着弟弟的脑袋说道:
“你骑得比我好!”
“那当然!”阿木的性子本来就张扬,在周围热烈的欢呼声中早已经忘乎所以,一脸得意地说道:
“阿德哥,你等着瞧!
明天的斗牛肯定还是我们寨子得第一。
我要替你报仇,把阿宝那帮人打得落花流水。”
没有人把一个孩子的豪言壮语当真,他们都沉浸在赛马胜利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