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通端着茶杯走进刑侦支队的办公室。

    “支队长！”蔡芙蓉突然从门边窜出来，挡在吕通的面前，吕通为了不撞在蔡芙蓉的身上，赶紧举着茶杯躲开。

    吕通训斥道：

    “毛毛躁躁的小丫头，难怪杨局看不上你！”

    蔡芙蓉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问道：

    “支队长，杨局没同意我执行任务啊？

    你、你有没有跟杨局说，是我主动要求参加行动的？

    最后决定让谁去执行这个任务？”

    吕通回到办公室，蔡芙蓉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嘴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吕通感觉身边有一只蚊子，一直嗡嗡地叫个不停，没好气地说道：

    “行啦，杨局同意了！

    赶紧去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去西郊分局！

    我告诉你，杨局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吗？”

    “是！”蔡芙蓉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兴高采烈地从吕通办公室出去，收拾好自己办公室的物品，拎着背包规规矩矩地站到门口。

    “这孩子！”吕通强忍着笑意。

    蔡芙蓉来刑侦支队的时间不长，只有半年。

    因为都姓蔡，大家以为她跟副局长蔡英雄有关系。

    再加上见谁都笑的性格，对她比较关照。

    不久后就迎来市局的人事大变动。

    杨霄到任，副局长蔡英雄、王丽被查，吕通从派出所户籍科提拔到市局主持刑侦支队的工作。

    后来证实蔡芙蓉和蔡英雄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刑侦支队严重缺人，就把她从预审科借调到刑侦大队，在主要侦办涉及未成年案件的第三大队担任侦查员。

    蔡芙蓉是个很有灵性的女孩。

    学东西很快，又愿意下功夫。

    这些都被吕通看在眼里。

    这次分局申请支援，吕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蔡芙蓉，再加上蔡芙蓉本人强烈的请战意愿，吕通最终决定派她执行任务。

    虽然在局长那里遇到点波折，好在最后把任务争取下来。

    如今的刑侦支队还没有从之前的事情缓过劲来，内部存在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懈怠思想，吕通给年轻人表现的机会，也是想借年轻人对公安事业的激情，重新建立起刑侦支队的战斗力。

    ……

    西郊分局。

    吕通依然开着他的破旧桑塔纳，把车停在分局门口。

    “老吕！”分局局长刘华迁听说吕通来到分局，亲自到门口迎接，热情地说道：

    “老伙计，咱们有多少年没在一起办案子啦？

    你现在终于是时来运转，攀上杨局长的高枝，有机会大展拳脚啦！”

    “刘局长，你好。”吕通对刘华迁的热情有些不太适应，以前他被蔡英雄整的时候，这些“老伙计”可是躲得远远的，跟吕通划清界限，生怕受到牵连。

    现在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吕通攀交情。

    而且刘华迁表面热情的言语中带着暗讽的情绪。

    蔡芙蓉注意到吕通的表情不太自然，她对这位支队长的过往也有所耳闻，知道吕通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担心再聊下去吕通会给这位分局局长甩脸色，闹得双方不愉快，赶紧上前替吕通解围，说道：

    “刘局长，我们还是先聊案子，受害人都接到分局来了吧？”

    “这位是？”刘华迁上下打量蔡芙蓉，对这个模样乖巧的女孩有些轻视。

    目前确定的被侵犯受害者一共有四人，她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嫌犯的相貌特征。

    吕通抵达分局前，电话通知把人全部接到分局，刘华迁认为是多此一举，分局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都问不出什么，吕通带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就能问出线索？

    吕通感激地看了蔡芙蓉一眼，介绍道：

    “蔡芙蓉是支队刑警。

    刚从刑事警察学院的高材生。

    杨局很重视人才，我今天求了几个小时，才让杨局点头，让她跟我一起出任务。

    刘局长，小蔡学的是预审，让她先跟受害者谈谈。”

    “哎哟！”刘华迁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

    “早就听说市局有一个刑事警察学院的毕业生。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那我可得好好学习一下专业科班的办案手法。

    小蔡同志，请吧！”

    “刘局长客气了，我是晚辈，应该向各位办案经验丰富的前辈学习。”蔡芙蓉不知道吕通和刘华迁之前有什么过节，见面说话夹枪带棒，只能保持谦逊的态度应付。

    蔡芙蓉被带到一间接待室门口。

    她透过门楼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除了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受害者因为年纪太小，出于保护未成年人隐私，没有把她带到分局以外，另外三名受害者分别坐在角落，相互间距离几米，没有任何交流，全都把头埋在胸口。

    “拿些水果零食过来！”蔡芙蓉向身边陪同的分局同志要来两包奶糖、两包薯片和半篮子柑橘，推开门走进接待室里。

    三个女孩同时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警察。

    “来！来！大家都别坐那么远啊，过来吃糖！”蔡芙蓉把水果零食放在三个女孩的中间，热情地邀请她们坐到一起，见三个女孩都没有起身，就一个个上前，主动牵着她们的手站起来，走到接待室中间，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吃橘子！”蔡芙蓉没有像其他警察那样，面前就询问案情，而是像大姐姐一样，把剥好的柑橘递到每一个人手里。

    或许是蔡芙蓉的笑容感染了三个女孩，她们相互对视一眼，掰开手里的橘子送到嘴里。

    蔡芙蓉跟三个女孩攀谈起来，从交谈中得知她们分别名叫刘小兰、方丽丽和方芸。

    其中方丽丽和方芸是同一个村的，两家还是亲戚。

    刘小兰是隔壁村。

    另外一个受害者据说是蔬菜基地旁，某职业学校的学生。

    “我知道你们的身上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蔡芙蓉感觉到三个女孩对自己放下戒心，用平缓的语调说道：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们应该做的是面对问题，而不是逃避。

    那样只会让更多的女孩受到侵害。

    你们说对吗？”

    三个女孩放下手里的零食，同时点头。

    蔡芙蓉继续说道：

    “你们放心，警察一定会保护你们的隐私，不会让那些不好的事情传出去。

    你们愿意帮我抓住那个侵犯你们的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