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留步!”刘三吾匆匆赶了上来。
刘仲质停下脚步,看向刘三吾:“字行(刘三吾字)何事?”
“吾最近刚的了几两好茶,不如去我那品一品如何?”
刘仲质眼神微凝,随后笑着点点头:“好啊!吾最好茶叶,倒是我却之不恭了!”
“刘大人哪里的话!来请!”刘三吾哈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来到了正堂,刘三吾屏退了左右,看着刘仲质:“刘大人,那日的烟火你可看到了?”
刘仲质脸色一变:“看到了,不知字行何意?”
“最近宫中不太平啊!吕氏一族被诛九族,太子妃逝世,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些大动作啊!”刘三吾摆弄着自己的茶杯。
“的确,多事之秋!”刘仲质认同的点点头。
见刘仲质不上钩,刘三吾微微皱眉:“刘大人,可曾拜访过衍圣公?”
来了!刘仲质心中暗道,面上不动声色:“吾之前学业不精,无缘得见衍圣公,倒是让字行看了笑话。”
“哪里!刘大人乃是礼部尚书,事务繁忙!不过此时到有一个机会!刘大人孙子还小吧,若是能得到衍圣公的教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啊!”
“哦?字行的意思是......”
“哈哈哈,刘大人,此次锦衣卫强行扣押刘洋,已经是天怒人怨!山东灾情紧急,已经不能这样拖下去了。我等食君之禄,自然是要忠君之事!”
见到刘仲质似是燃起了了兴趣,刘三吾紧接着道:“吾已联系其他几位尚书,到时候我们一起为皇上谏言!”
你这是自寻死路啊!刘仲质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刘三吾这么大胆!
“这......是否有结党营私之嫌?”刘仲质故作犹豫,已经后悔答应过来了。
“哈哈哈哈!吾等忠臣!怎会做那种事!只是不约而同而已!”刘三吾连连摆手,他可不敢触碰老朱底线,其他的人用不着他去联系。
“如此......可否容老朽考虑一二?”
“哈哈哈!刘大人!我们只是兴趣相投!怎会逼迫大人!大人多虑了!此事过两日便会发起,到时候只请刘大人随机应变!”
国子监,一个儒生十分愤愤不平。
“诸位!锦衣卫先是无故抄了吕家!此时又是强行扣下了山东按察使!此等恶劣行径,吾等身为圣人子弟,怎么能容忍奸臣当道!吾等必要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献上自己的一份力!为大明谏言!”
“对!说的对!锦衣卫行事肆无忌惮!吾等当进言!”
“对!吾等这就去写奏折!”
“我也去!”
“我也!”
一众士子慷慨激昂,少年热血叫他们有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错觉,纷纷出言附和。
一封封奏折,借由院正之手传入皇宫之中。
却都石沉大海,无半点消息。
————————
“混账!混账!这朝廷是没有什么大事了!是北元被灭了!还是河南大水退了!一个个为何全部盯着山东一事不放!一群蛀虫!”
大殿内,朱元璋重重的将一堆奏折推到了地上,这些无一例外,全都是弹劾锦衣卫,乱抓人的。
朱标摇摇头,亲自为朱元璋上了杯清茶:“父皇,恐怕是山东那边的事情,孔家那边好像发力了。”
“该杀!该杀!咱看咱大孙做的对!咱在都敢如此猖狂!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老朱重重的拍着桌子,整个大殿静悄悄的,也只有这样老朱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先记上吧,等到时候再发落,为了这些事情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朱标给老朱拍背顺气。
老朱年龄大了,一动怒便会觉得有些气喘,似是老毛病了。
摆了摆手,朱元璋摇头:“咱就是气不过!咱给他们开着俸禄!一个个的都想着那边!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朱的思想很朴素,你吃我的用我的,忠心为我办事是应该的!若是中饱私囊,吃里扒外那就该杀!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大孙咋样了!前两天不还说,他杀了孔家的那个孙子?杀得好!看看上面那个畜生做的事情!只是砍头示众,也太便宜那个孙子了!”
“最起码,应该剥皮实草!叫那群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凌驾于咱老朱定的规矩!”
朱标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老朱只不过是被气到了,年龄大了,也就爱唠叨了。
“皇爷!皇后娘娘遣人来问,今日是否去坤宁用膳!”门外传来了小喜子的高声传禀。
老朱和朱标面面相窥,这几日他们可是躲着马皇后不敢见。
无他!马皇后因为吕氏被抓,朱允炆还有不到两岁的二女儿小俏儿没了娘。
马皇后心生怜悯,一个劲的念叨这爷俩,让朱标和朱元璋很是无可奈何!
的确,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整个东宫,因为吕氏的作妖,现在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马皇后没有办法,只得将所有的孩子一口气全接坤宁宫去了。
两个人一个大明皇帝,一个大明太子,回去了就沦为了一众娃娃们的大玩具。
这谁受得了!
关键是,还不能吹胡子瞪眼!马皇后老了,更是隔辈亲,两个大明帝国的最高掌控者,被人训的跟孙子似得。
老朱最喜欢的玉如意,被小俏儿给摔了,心疼的呦!
可是只能自己委屈,还要哄被吓到的小俏儿!
“标儿!那啥!这奏折这么多,咱就不去了!咱在这里对付口,你去吧!”朱元璋率先开口。
“那怎么行!爹!孩儿年轻理应多为您分担分担!还是您去用膳吧!”朱标面色一正,连忙拒绝。
“一边去!”老朱给了朱标一脚,“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皇爷!皇后那边又来人了!说是烙了您最爱吃的大饼!叫您务必赏光!”
得!两人对视一眼,谁都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