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学子都被众人围堵在中心,周围都是明晃晃的刀子,紧跟着刘仲质匆匆而来的翰林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宋讷眼中满是愤怒。
听闻国子监学子闹事,他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这群人竟然敢对学子刀兵相向!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宋讷,但是不得不说其人乃是真正的儒生。其治学严谨,工作从不出纰漏。
就连朱元璋对其也一再赏识,为官十几载最后死在了国子监祭酒的任上,老朱还为此惋惜了很久。
杜少辉见到刘仲质身后的宋讷,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要知道这个宋老头管理国子监十分严格,定下了许多森严的规定。整日里都会端坐在课堂,给他们讲授各种经文,
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就没见到过这个老头休息过。
国子监学子大多数,都对其有些惧怕的心理。
宋讷三两步就超过了刘仲质,看到明晃晃的刀子不退反进:“尔等意欲何为!国朝养士十几载!你们想要将这些读书的苗子都杀光不成!”
宋讷以前是文渊阁大学士当过老朱的助手,小兵不认得他们,但是那会常升可是认得,也不敢得罪。
挥了挥手:“让诸位大人过来!”
宋讷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对身边的刀兵视而不见,走到近前,再看看早已被兵峰下的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的学子们,不由的悲从心来。
他是国子监祭酒,这些学生他都是当子侄看待的,现如今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当下也有些心疼。
他的学子那可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是大明朝的栋梁之才!
每日埋头苦学,何曾见过这等杀戮景象!
深吸口气宋讷上前一步:“常将军,我国子监生,不过是为了仗义执言,一无冲撞、二无作乱,将军为何对其刀斧加身?甚至打杀!”
常升看着面前的顽固老头,有些无奈,他可知道这个老头的难缠程度,要知道其顽固起来,连当今陛下都要避其锋芒。
将这老头引来,那还真是不好对付。
身后的官员越聚越多,毕竟如此大的声势,周围府衙能脱得开身的,都来了。
见到被官兵围着的国子监生,一个个当即怒火中烧起来。自古文武不两立,这群当兵的丘八竟然敢欺辱我们文人!
再者,国子监中可不乏这群官员的子侄亲属,毕竟老朱这几年都会从国子监挑选官员。
有能耐的,家里有些背景,当然会被塞进国子监中。
现在自家亲戚被围,更是激起了一众官员的怒火!平日里你们这群丘八仗着开国的功绩,在这里作威作福,他们没办法。
但是你们竟然这样得寸进尺!竟然要对国子监生动刀子!
这不是要断了他们的未来么!
官员越聚越多,常升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惧怕这群当官的,但是被这些围着,他还怎么当值?怎么护卫宫门?
正想要开口,躲在宋讷身后的杜少辉再次跳了出来。
“诸位大人!吾等乃是国子监生!此行乃是为了圣人之后,被锦衣卫无辜抄家!此刻正不明缘由承受牢狱之灾!吾等身为圣人子弟想要为其讨个说法,才于此想要面见陛下!”
“但是!”杜少辉右手一指满含悲愤开口:“却被这群士卒阻拦!甚至想要刀兵相向!吾等乃是为了圣人之后!为了我儒家学子!还请诸位大人为我等做主!”
杜少辉脸上明晃晃的鞭印,再加上其慷慨激昂的发言,叫在场的诸位大臣不由的信服起来。
瞧瞧!什么叫文人风骨!这才是啊!
明理眼珠一转紧跟其后,上前一步拜倒在地:“还请祭酒和诸位大人为我等学子做主!”
道速和君利也连忙跟上拜倒,后面的学子也有样学样,一时间跪倒大片,学子们齐声高呼。
宋讷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杜少辉的双手,眼中满是惊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被抓了?圣人之后?哪个圣人之后!”
君利上前道:“祭酒,乃是山东衍圣公啊!还有炳颂兄如今人已经被抓到了诏狱,学生求见不得啊!”
君利的身份宋讷是知道的,见他这么说当即信了几分,惊讶道:“可是那衍圣公嫡子!为何为何啊!”
“学生等不知,但是心忧圣人之后的处境,这才汇集于此想要觐见陛下啊!”君利反身一指,对着常升怒喝:“就是这群卑贱之人!竟敢阻拦我等!”
锵!一声兵器出鞘之声,寒芒一闪而过。
一簇鲜血喷射而出,君利指着常升的手臂直接飞起,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场中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了君利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君利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离着他最近的杜少辉还有明理更是被溅了一脸的血,直接呆愣在了那里被吓傻了。
“你!”宋讷没想到常升会突然动手,对着常升怒目而视。
常升很是淡然的一甩刀刃,将刀收入刀鞘。
“常升!你竟然敢如此!吾学生并未犯错!你竟然敢动手!老夫定要进宫面见陛下!让陛下做主!”
常升冷笑一声,做主?老子怕你不成!
砰砰砰,整齐的脚步响起,一列列了士兵再次从宫门中涌出,蓝春身披铠甲,腰挎佩刀,一马当先的跑了出来。
环视了众人一圈,高呼:“吴王殿下到!尔等让行!”
一时间,没有人在注意还在地上打滚的君利,而是都将目光注视到了骑着马缓慢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朱雄英。
朱雄英身着一身青色亲王常服,脚踩云锦秀龙靴,只是一出场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一处。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朱雄英微微一笑,环视了一圈。
咧了咧嘴:“不知诸位大臣齐聚在这承天门外,和守护宫门的羽林军对持,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