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断从房屋里面传了出来,站立在两旁护卫的侍卫,谁都不敢近前。
毕竟都是跟着的老人了,深知里面那位是多心狠手辣的一个主,尤其是在其气不顺的时候。
一个儒衫老者拄着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听到里面的响声微微摇了摇头:“里面这样多久了?”
“赵老!您可算来了,这都快一炷香了!”侍卫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若是还没人来,一会屋里的东西都砸没了,倒霉的就是他俩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赵老摆了摆手,径直向屋内走去。
两个侍卫如蒙大赦,连忙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赵老推开房门,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响声,男子没有回头,一个造型精美的玻璃花瓶就飞了过来了,直接砸到了赵老的脚底下。
“孤不是说过了!不许进来!”中年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赵老环顾四周,满地的狼藉,摇了摇头眼睛中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龙首,如此属实不应该啊!上位者,当喜怒不形于色!”
“赵老!”中年男子回身,看到老者惊喜的叫到:“您病好了?怎么起身了?”
中年男子快步走到老者身边,将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老朽的身子并无大碍,龙首应当考虑下一步了!”赵老注视着中年男子,他是赵老看的长大的,可以说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不然也不会拖着如此一把老骨头,为其出谋划策。
“如何下一步!那朱重八还真是狠毒,竟然直接将那山东孔府打成了蒙古人!还重开了科举,那群读书人哪里还有半点心思为孔家奔走,全都一门心自等着明年的科举了!”
中年男子极为烦躁,这两年过得属实不顺,宫中的耳舌被拔除,合作伙伴一个个消失,现如今对于朝廷的动向他们就像是瞎子和聋子!
十分的被动!
赵老手指轻敲桌面,缓缓道:“先是借着学子闹事,弄出了公开审查,接着是从道德、法理、最后的血统上面否定,一环接一环,一扣套一扣那放牛娃必是有了新的谋士!”
“而且龙首是否注意到了那报纸?”
“报纸?您说的是大明报?”中年男子一愣,刚不是在说谋士?怎么变到报纸去了?
“不止!大明报虽然有用,但是从应天发出,距离太远,一个月能发三次就已经是极限了。构虽然有影响,但不成什么威胁。”
“重要的是地方报,那些报纸甚至是五天一刊,甚至是一天一刊!我们在地方上散播什么谣言,基本上第二天就会被报纸反应过来辟谣!我们的造谣速度远远赶不上他们辟谣的速度。”
“尤其是开满各地的那个三舍书屋,其手下的说书房,价格低廉,每天早上还会给那群不识字的读报,更是连那群泥腿子都造谣不了!”
“舆论喉舌彻底把控在了他们朱家的手里,我们再想煽动群众,恐怕很难实行了。”中年男子面色难看的说道,这可是他们目前最大的手段了!
“非也!非也!”赵老却是摇摇头。
见到赵老有不同的想法,中年男子抬头:“赵老觉得还有办法?”
“有!”赵老重重的点头:“任何事情都不是铁板一块,那放牛的天生就是贫农出身,对这些乡绅本身就十分仇视,但凡触及这些乡绅的利益,他们定是会反抗的!”
“那群乡绅可不是那些泥腿子,说什么信什么,但凡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会奋起反抗!还有我们之前在各藩王那边插的暗子都还算安全,据那边的禀告,秦王朱樉还有晋王朱?都是那太子朱标的死忠,到是那燕王朱棣有些野心,我们可以利用一二!”
“若是操作得当,可以一举叫他们乱起来!”赵老眼中阴狠之色尽显。
一旁的中年男子听得十分激动:“赵老教我!”
“首先!我们要沉寂下来!既然那放牛娃将山东那边想要重新梳理,那我们就派遣人员去,找那些利益受损的乡绅联系着。还有,那些被抄家的勋贵们,一些不满待遇的勋贵们,都是我们可以拉拢的对象!”
见到中年男子激动的样子,赵老喝了口水,为其浇下去一盆冷水:“但是老朽说的这一切,都是有一个前提!”
中年男子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就是在哪放牛娃死后,才能动手!现在大明各地还不安稳,但是那放牛娃在,就相当于祖龙没有死!祖龙不死,则威压当世!”
“不说其他,那燕王朱棣断不会反!还有就是其余的勋贵,畏于祖龙的威亚,更不会与我们合作!我们只能慢慢合作,最后一击致命!”
“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了?”中年男子颇有些不敢心的询问。
“咳,咳,当然不是!”赵老摇了摇头,捂着嘴不住的咳嗽着,许是说了太多的话,其喝了口茶将其强行压了下去。
“当年放牛娃的路子便是咱么的路子,广积粮,缓称王!咳咳.....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应当往陈朝、占婆、高棉等地,大肆扩张我们的势力!海上终究还是不安稳,我们需要一块地方咳!咳!咳......安稳下来!”
“这些年我们在海上积累了不错的实力,足矣让我们到南方弄一块安稳之地了!琉球等地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些。”
好不容易将话说完,赵老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忙哪手帕捂住,但是没一会儿,手帕就见了红色。
“赵老!”中年男子有些不忍的叫了声,其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于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赵老,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摆了摆手:“龙首不必如此,能活到如此岁数,已经是邀天之幸。只是可惜不能看到龙首重登高位,但是龙首放心,老朽必竭尽所能,为殿下铺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