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脸色瞬间一变,直接抢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猛地抬头:“走!去曹国公府!你回去通知咱大孙,曹国公要不行了!”
老朱用力一夹马肚,开始策马狂奔起来。现任的曹国公李文忠,乃是李景隆的父亲,是老朱的侄子。
老朱对其十分信任,李文忠十九岁的时候就跟着老朱南征北战,在洪武十二年的时候还被委派主持最高军事机构大都督府,还有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主管。
可是早在去年冬季的时候,李文忠便患病了,现在老朱派了淮安侯主持医治,本以为李文忠才四十六岁,应当无碍。
怎么成想得到了这个消息!
老朱心急如焚,要知道老朱因为经历,对自己的亲人十分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地位交给李文忠。
来到曹国公府,老朱直接就闯了进去:“保儿!保儿!”
老朱声音带着颤声,快步走了进去,李景隆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来:“陛下.......”
“你爹呢!”老朱直接打断了李景隆的话语,焦急的问道。
“在里屋!”
“快带我去!”老朱抓起李景隆的手,就往屋内走,一进屋子就是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
曹国公李文忠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惨白听到了动静勉强睁开双眼,看向来人声音呢喃了下:“陛下......”
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着起身,直接被老朱按下:“干啥!快老实歇着!淮安侯呢?华中呢?叫他来见咱!这是怎么医的!”
“陛下,不要苛责,生死之事岂是常人可以违背的?怕是文忠只能走到这里了。”曹国公李文忠声音虚弱,却还是在为淮安侯华中求情。
“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才四十多岁!正是壮年啊!怎会落得如此地步!说的是什么丧气话!”老朱抓着曹国公李文忠的手。
曹国公李文忠微微摇头::“陛下,臣的身体臣自己清楚,该走到头了。”
曹国公李文忠已经快要灯枯油尽,说话已经有气无力,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几句话,显然已经有些糊涂了。
等朱雄英赶到的时候,气氛已经十分的凝重了,李景隆看到朱雄英迎了上去,轻声道:“殿下。”
“嗯,你父亲怎么样了?”朱雄英已经有段时日没有看到过李景隆了,毕竟其刚回来就一直在照顾自己的父亲。
李景隆眼眶通红,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淮安侯说已经撑不了几日了......”
朱雄英一滞,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这个表哥,只能拍了拍其肩膀:“走吧,进去看看。”
此时曹国公李文忠的卧室已经站满了人,因为刚刚李文忠昏过去了一次,淮安候华中还有一众太医正在围着病床诊治,老朱和朱标被挤到了外面正在焦急的张望着。
见到朱雄英到来,朱标微微点头,又扭头去关注曹国公李文忠那边。朱雄英遥遥的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躺在床上。
朱雄英下意识的观望起了他的气运,结果发现其身上原本黄色的气体已经逐渐萎靡,而且似乎被一众灰蒙蒙的气体所侵染了。
朱雄英记得上一次见到李文忠还是在去年的年会夜宴上,当时其气运要离体三四十厘米,现在只有仅贴在身体表面薄薄一层。
朱雄英心中微震,他之前是看不到这层灰蒙蒙的气体着,只能看到那气运本身的大小。
这应该是自己被封为皇太孙后,气运升级后带来的新功能。
看这个气运的大小,或许曹国公真的已经快要不行了。
“醒了!醒了!曹国公醒了!”一个太医惊喜的开口,老朱在一旁的死亡注释叫他们压力太大了,现在见到曹国公李文忠醒过来,当即有些惊喜。
曹国公李文忠不止是醒了,还能做起来了,而且面色有一种异样的潮红,在惨白的脸上十分怪异。
众人见到这样的变化,具是面色一肃,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回光返照!”
果然,曹国公李文忠环视了一圈,看到老朱,微微躬身:“臣曹国公李文忠,参见陛下!”
老朱面色有些不忍,嘴几度张开又闭上,随即叹了一口气:“保儿,你保重吧,咱先走了!”
“臣,多谢陛下!”曹国公李文忠不卑不亢的行礼,带老朱离开后,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人道:“除了景隆就都先出去吧!”
“爹!”李景隆虽然成年,但是还是双目含泪,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曹国公李文忠叹了口气:“吾儿,接下来为父的话你要牢记!”
李景隆重重的点头:“父亲放心,孩儿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这第一点,之后万不能参与行军作战之事,你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练兵你还行,但是若说到打仗,你这点本事万不可当主帅!”
曹国公李文忠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即又有些欣慰:“虽然陛下对你器重有加,但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能力。皇太孙对你定位十分准确,你以后万不可张扬,凡事一定要追随好皇太孙的步伐!记住只可孤注一掷,切不可首鼠两端!此事定要牢记!”
“是!孩儿记住了!”李景隆对上自己父亲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很好,还有最后一点,我死后你须守孝三年,但凡有何任命皆不可接,闭门不出但若是皇太孙从军,你一定要紧跟左右!这两年皇太孙的行动很多,观其志必定会入军队,你只需跟随太孙的步伐即可!但是太孙年幼,陛下必不可能叫其太早进入前线,而你若是贸然跟随北伐,恐有性命之忧。”
“所以,你这三年以守孝之名,不涉军务,等守孝一过,你就去求皇太孙。你守孝之前是其护卫统领,去求见他乃是正常。到时候不论是叫你跟随其身后,还是令拍其他都可,你可记住了?”
“孩儿明白!”见李景隆点头,曹国公李文忠似乎松了一口气,直接身子一软便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