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此刻的大厅里面,几乎所有大员要员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能想出如此完美的平定云贵的方案,那必定是当今圣上!只有当今圣上这种出身贫民,对于底层有着深刻理解。又沉浸在沙场多年,对官场之道了如指掌的人,能提出这样一个计策。
因为这篇奏本,包含万千,里面可是涉及了不少的官场权谋之术,还有一些民生政治之言。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是皇孙所写!而且看老朱的样子,那就妥妥是站在一旁的皇太孙朱雄英所写啊!
人群中除了早就知道的朱标,唯有魏国公徐达还有韩国公李善长二人最为镇定。
虽然早已经知道皇太孙朱雄英天资聪慧,经过那皇家武学院之事,魏国公徐达再也不敢将朱雄英当做一个孩童来看。
因为只此一事,就已经表现出其政治素质了,先将勋贵中的子弟给打一遍,震慑一番。然后将几个军中威望最深的几个给叫到一起,用学院的建设,学院的职位直接拉拢。
尽管利益受损,但是魏国公徐达清楚,只要几个国公得了好处,那么下面的侯爵伯爵都是依附这几个国公的。
他们身为副校长,必定手中有些教员之类的名额,这就是给他们嫡系将领的甜枣!
这样自上而下,军队对于军制的改革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这其中,分化拉拢,诱之以利朱雄英玩的甚是纯熟。所以现在知道此策出自皇太孙之手,魏国公徐达虽然没有猜到,但是并不惊讶。
韩国公李善长更是如此,自从他开始主张起心学,最近不断在完善朱雄英提出的,知行合一的理论。
越深入了解,越能体会出朱雄英理论的精妙之处。
这远远不是学识能够达到的!
这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非常人不可得!
早就将朱雄英看的不似常人,李善长自然是不会惊讶的。
老朱看着这些被自己大孙震蒙了大臣们,笑吟吟的开口:“好了既然对于这个政策没有异议,那么就按照此策实行下去吧,争取早日将云贵地区平定。”
“颖国公傅友德,五军都督、兵部尚书何在?”
“臣在!”几人齐齐迈出一步,拱手行礼。
“傅友德,你在云贵多年,对那里最是了解。这一次作战就是为了要震慑地方!要以雷霆之事!你看看联合沐英给咱狠狠的教训一遍他们!五军都督、还有兵部这军队调动,还有粮草补给要随时跟上!”
“尽快给咱拿出一个章程来!还有再翻一翻这以夷制夷的法子不错,西番那边也不老实,看看能不能来一波互换!”
“是!”
随后老朱看向了户部尚书:“这一旦开始要快速清查土地,那些土人的田地要分配好!这是你户部的职责,要盯紧了!这可是安定云贵的基础!”
“臣明白!到时臣亲自盯紧!”
老朱又将视线看向吏部尚书:“这改土归流后,官员的派遣,还有人员的调配,都要给咱提前准备好了,不可出了差池!只要平定一地,三个月内咱要看到人员到齐!”
“臣遵旨!”
“刑部、工部、礼部到时候迎接那些地方土司土官进京,一应事宜要准备好!现在就可以开始督办了!”
将一应事情吩咐下去,老朱便摆了摆手:“行了,都下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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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大殿宋国公冯胜不由的感慨:“皇太孙之聪慧,果然是非常人所能及啊!”
“嗨你这老货说什么呢,那皇太孙是当今圣上,还有咱们这边的那能差么!比那些只知道死读书的好多了!真是****老子费劲打下了的云贵,竟然想不出治理的计策来!只能靠咱们镇压,还说是咱们劳民伤财,奶奶的真是没个道理!”颖国公傅友德直接在一旁附和。
他最一开始投降朱元璋的时候,就被安排到了常遇春的麾下,在常遇春那里他才打出了名气,入了老朱的眼。
所以一向亲近郑国公一脉,对于这个拥有常氏血脉的皇太孙,先天就有亲近之感。
几个文臣听到了,有些敢怒不敢言,云贵之地已经落入朝廷之手两难,结果他们文臣本身就是负责治理地方,为平定天下出谋划策。
之前还可以说,千百年来皆如此,就是云贵地区不服王化,现在朱雄英的政策一出,眼瞅着云贵之地旦夕可平。他们之前所言全成了笑话,尤其是户部尚书,因为云贵地区的不断反叛,迫于军费压力,还曾提议放弃云贵地区。
现在更是一脸的难看之色。
其实这是文官的一惯手法了,武馆打下来了,文官要不嫌弃地方偏远,瘴气横生。
管理不好就是不服王化,不好管理不是祖宗之地便想要直接舍弃。好圣孙放弃安南就是那些文臣鼓捣的。
从来不会想自己的治理方法是不是有问题?或者是改革一下对于当地的政策之类的?
从来都没有!
只要帝王不坚持,那么文官拍拍屁股不带一点留恋!美其名曰:坚守祖宗之地!
礼部尚书刘仲质的脸色属实不怎么好,他是一向看不起武勋的,被这么指桑骂槐当即有些受不了。
但是还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这的确就是事实。
武臣开疆扩土,文臣为天子牧民。武臣开疆了,但是文臣牧民却没有牧好。
叹了口气口中不断念叨着有辱斯文,和其他几位文臣准备快步离开。
见到那些文人夹着尾巴走了,宋国公冯胜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这许久没见,你口才见长啊!那群耍嘴皮子的竟然没有反驳就被你说走了?”
“那是啊!本国公最近可是脱胎换骨了!”傅友德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
“嘿!你小子现在敢在我面前自称国公了啊!”冯胜给了傅友德一拳。
见两人开起了玩笑,一旁的魏国公徐达淡淡道:“大殿之前不得无礼!”
之后自顾自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