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衙门周围的街道已经陷入了寂静,只有天上高悬的明月,洒下来的月光将周围的路隐约的照亮。
忙碌了一天,府衙中的官吏们已经抓紧时间休息了。除了几个还亮着的灯光,负责值夜的侍卫们,组成一队照常的巡逻着。
趁着夜色,一群黑衣人悄悄的逼近了府衙。这些人一看就是老手,各自内部分工明确,几人把住了两个方向,然后剩下的人看准了时机翻墙而入。
而这些黑衣人好像是对这里十分熟悉,直接就窜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只等这侍卫巡逻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来到了巡逻的两个侍卫身后,一刀干脆利落的将其抹了脖子。
另外一个侍卫刚想发出动静,就被另外一个黑衣人死死的捂住嘴巴,一刀插进了喉咙。
解决了侍卫,剩下十几个黑衣人也是接连跳入,将两个侍卫的尸体藏好,他们的身形快速闪动,直奔着吴庸的房子而去。
“老大怎么说?”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你跟我去解决了那个当官的,其余的弟兄们散开,去偏房我们不留活口,半炷香之后集合!”
“是!”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黑影便朝着主院而去,其余身影正要四散而走,却是突然生变。
四周原本紧闭的房屋突然被推开,一个个火把亮起显露出屋内锦衣卫的身形,蒋瓛在锦衣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老大,遭了中计了!”一旁的黑衣人声音中有些焦急。
“不慌!冲出去!往墙后走!杀!”说完黑衣人提个刀直接向身旁锦衣卫砍去。
见到他们还敢动手,蒋瓛一抬手道:“给我留几个活口!”
应天码头。
方岩看着眼前黑黝黝的炮口,忍不住的用手摸了摸:“好一个大家伙!用起来一定很够劲啊!”
随后又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兵部侍郎王志道:“我说王大人竟然如此不信我,亲自过来交接倒是叫我受宠若惊啊。”
“少废话!应天城里现在安静的很,你的人什么时候动手?”王志不住的张望着。
“王大人稍安勿躁,你看看这天色,此时夜才深下来,不用急。”方岩没有理会王志的焦急,而是围着炮身转悠,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若是能得到这个大炮,那么他们方家的船队,在大海上估计就是无敌的!
而就在方岩兴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随后外面便传出来了喊杀声。王志脸色一变看向外面此时已经火光冲天,已经可以看到外面士兵厮杀的身影。
心中咯噔一下,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腿一软就坐回到了椅子上,脸色煞白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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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的清晨还算是爽朗,朱雄英还未打完一套拳法,金信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道:“殿下,陛下有召。”
朱雄英叹了一口气,接过墨凝递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汗,然后就抬步离开。
“皇爷爷,孙儿觉得就算是皇爷爷是明君,父亲也是难得一见的储君,但是天下大事何其之多,皇爷爷和父亲两个人是不能完全做完的那一天啊。”
“大明建立之初百废待兴,皇爷爷勤勉一些,现如今万事已经步入正轨。皇爷爷只需要把控大方向即可,现如今万事经手恐怕会累坏了身体啊。”朱雄英还没进大殿,就开始抱怨了。
“一边去!不过是早了些时辰叫你来议事,咱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来一大通道理。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的疲懒?”老朱端坐于大殿之上,看着走进来的自家大孙没好气的说了一嘴。
朱雄英踏入大殿,发现蒋瓛单膝跪地,正恭敬的低着头。
“你看看吧!”老朱随手将锦衣卫的奏章扔了过来,朱雄英接住,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认真翻看。
“皇爷爷,火炮之事到底是怎么被弄出来的?每一个大炮可都是有严格审批的!”朱雄英脸色十分难看,要知道他为了不让技术外流,设计了层层防护,竟然还有人能将这样一个大炮给弄出来!
“蒋瓛你说!”老朱头都没抬。
“禀殿下,这个火炮是残次品,是一开始的试验炮。当时为了让士兵提前熟悉火炮,而带过来了,并不在编号体系之内。”
“一群国朝的蛀虫!这些聪明都用在这上面了!”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皇爷爷,不知这一次皇爷爷你想要如何做?”朱雄英抬头看向老朱,自从开始彻查户部已经过去了月余的时日,本来一个案子不应该这么快就有结果,但是发生了袭杀御史的事情,那么这事情可就更加严重了。
“你想如何做?”老朱眯了眯眼睛。
“自然是严惩!皇爷爷不是修了大诰么?不若就按那个来?”
此话一出,连一旁一直埋首于奏章之中的朱标也抬起头,要知道大诰比大明律的处罚要重的多。
毕竟这是老朱亲自指导编写的一部严刑惩治的特别律法,也是老朱今年刚刚编写完成的,甚至是上个月刚刚完成的。
连老朱都有些惊讶:“大孙......你怎么想起用咱的大诰了?”
“这些人本身就是国家蛀虫,贪官污吏结党营私本身就应该重罚!而且竟然敢擅自倒卖国之重器!此乃叛国!但凡是叛国则必须处以重刑,决不容恕!”
朱雄英站起身来,走到老朱身前:“皇爷爷,不论是贪官受贿,还是欺压百姓,这些都不是原则问题,毕竟人无完人。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孙儿能理解,犯了错惩处便是。不论是抄家,还是灭族都是惩戒。”
“但是,倒卖当今国之重器,这种在战场上的大杀器,已经可以视同谋反了!叛国孙儿觉得可以和谋反同罪!孙儿恳请皇爷爷诛其九族!并十族不得科考!获得功名的一律剥夺!”
“胡闹!如此刑法过于苛刻!从未听过有人牵连十族的!”朱标重重的一拍桌案。
朱雄英却是丝毫不让:“就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叛国的下场!敢造反,无论是什么原因,孙儿敬他是条汉!但是敢卖国,那么他的老师没教导好!学生没有规劝好!理应受罚!只不过是不能可靠,咱觉得已经足够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