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一直跟着朱雄英的黎勇脚步微微上前,眼神死死的盯着周边。
朱雄英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后,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的二叔。
秦王朱樉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朱雄英很是坦然,因为在朱雄英的眼中秦王朱樉的气运没有变化,对于这种事情,朱雄英不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更加相信的是自己的能力。
若是秦王朱樉真的要做些什么,那么其周身的气运一定会有变化。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秦王朱樉是快马加鞭过来的,就连带出去的秦王卫此时还在赶来的路上,再西边一点,也就是十来天的路程,就有几万的京军驻扎,秦王朱樉除非是得了失心疯,不然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对朱雄英动手。
而且朱樉将账本拿出来,还差点将老都给弄出来无一不是表明其心是向着朝廷,向着朱家的。
殿内气氛城门起来,此时秦王朱樉突然就露出了笑容,上前两步直接坐到了朱雄英的身旁,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道:“行了,都这么久没见了,要不然你二叔跟你好好喝一顿,只有咱们两个怎么样?”
朱雄英眼珠一转欣然应道:“那当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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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就位于西安城的东北区域,秦王府是内外两重,东西窄,南北长,南边朝微向往外面凸出的“凸”字形,秦王府可分为祭祀、宫殿、园林、生活四大区域,由中轴线从南道北可看到是祭祀区、宫殿区、园林区、生活区。
而秦王府的主体则是宫殿区,宫殿区分前后,前面是政务区,后面是寝宫区,寝宫区分为前寝殿、后寝殿。
而秦王朱樉招待朱雄英,便是在前寝殿的大厅之中,算得上是最高规格的了。
而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官兵们,此时正站在殿门之外,封堵了整个大殿的四周围,严防有人靠近。
而大厅之内,朱雄英和朱樉正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
“大侄子,你快看看这可是上好的滩羊!出了秦地你可就吃不到如此可口新鲜的滩羊了!这都是走在这黄土地上,吃的是草场上的甘草、麻黄。小茴香还有薄荷。这滩羊七个月正是吃它的好时节啊!”
朱雄英默默的点头,手中的筷子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拿起筷子,从沸腾的锅子中捞出了一块,沾上手边碟子里翠绿的韭菜花,不顾热气直接放到了嘴里,瞬间一股鲜香味直接传达到了大脑。
“这滋味绝了!”朱雄英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秦王朱樉也是自顾自的捞起来一块,不过没有展韭菜花直接送到口中,眯着眼睛:“就是这个味道,在倭国他们的那些羊也配叫羊?难吃的要死!”
秦王朱樉三下五除二的就干下去了三五块羊肉这才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摇晃了下桌上琉璃瓶中的鲜红液体。
“大侄子,这可是你二叔珍藏的葡萄酒,来一口!”秦王朱樉亲自给朱雄英斟酒。
朱雄英当然是不忘观察自己二叔的举动,当即净自己一旁的玻璃杯给递过去。
等杯中酒满,秦王朱樉当即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一抹嘴巴看向了朱雄英:“大侄子不是咱说,你收手吧,做事不可过于急躁!”
朱雄英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葡萄酒,入口微涩,回过头倒是有一股子回甘,还是能够接受的。
看着秦王朱樉一脸真诚的样子,朱雄英微微摇头:“二叔你多虑了啊........”
秦王朱樉叹了一口气,指着桌上沸腾的锅子:“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那么多名师,应当也早就告诉过你。就像是这锅子,想要吃到如此鲜美的东西,就是要等冰化成水,水再慢慢的将羊肉炖烂,这样入口才能鲜香。若是烈火猛烹,出来的羊肉又干又柴几乎是无法下口的,你还年轻,等到你春秋鼎盛还有数十年的岁月,你的想法有的是时间去实现。又何必拘泥于这些时日?终归是你急躁了啊.......”
朱雄英再度摇头看向了秦王朱樉:“二叔你这次回来是发现了什么?”
问了这一句,朱雄英死死的盯着秦王朱樉,要知道秦王朱樉作为藩王在此地经营了十数年,其实力人脉不是他可比拟的,暗处的一些事情,终归是他比较明白。
秦王朱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二叔怕死,二叔不怕!终归是为了我朱家的天下!但是劝你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如今元人入侵,大半个关中受灾,罪责乃是江夏候承担,但是你我都知道,若是按照往日,这必然会牵连到各地百官!那么各地还能够安稳救灾么?”
“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地方官想要自保,会想出什么手段?到时候无人赈济的灾民怎么办?到时候又是一场动乱!关中之地历来都是中原王朝所关注的重点,若是关中一乱,整个北方都要被牵连进去,外面还有元人虎视眈眈!”
“到时候不只是关中一地,整个边塞,整个朝廷都要为之动摇!这绝对不是一地之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秦王朱樉再一次的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干掉长叹一声:“不是咱胆小怕事,但是这次回来,路过各地,虽然看起来水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实际上可是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如同大禹治水,有堵有梳善用地形,方才能成事。”
此时的朱樉面色通红,看向朱雄英语重心长道:“英哥儿,咱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如今我大明国本初立为之未稳,切不可急功近利,行那若涉渊水之事!”
朱雄英默默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原本满满一瓶的葡萄酒已经见底,他此时也明白自己二叔的意思了。
那就是整个西安,甚至是整个陕西到现在怕是酝酿着他所不知道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