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多少个?”老朱翻了一页奏章,虽然这些官员请假的请假,自请认罪的认罪,但是奏章还依旧是这么多的。
“没有多少,下面的大部分人还是老实的。”朱标喝了一口茶水,刚刚一个鸡蛋下去属实有些噎得慌。
其实朱标说的也没有错,经过空印案和郭恒案,虽然有许多事从地方上上来的,但是其实他们在地方上并未任职多长时间,跟这件事情的联系也不算是深的,自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给上面施压。
况且他们在地方上更加知道那些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也更加知道当今圣上的手段。
现如今跟风的,是在位子上坐的太久,有些忘了当今圣上的恐怖了,还有些已经牵扯太深,无法自拔的,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搏一把。
只能说这些人的侥幸心理实在是太重了。
朱元璋看着下面的朱标,眼珠子转动,将奏章放到一旁道:“你觉得要如何对待这群人?”
一杯茶水下肚,朱标摸了摸嘴角:“有些人是罪该万死,不过有些人是单纯的蠢了,被那些人一说便上了头了。”
“哦?”老朱来了兴趣,稍微坐直了身子道:“怎么?你想要给他们求求情?”
朱标拿起奏章的手一顿,苦笑了一声:“爹,你可饶了我吧,我可没有说过这话。”
见朱标不上套,老朱撇撇嘴重新靠了回去:“反正这件事情是你儿子弄出来的,你这个老子去平定去,咱啊可不管这些糟心事!”
见老朱真的安心去看奏章了,朱标叹了一口气:“爹,你真的不能这么惯着他了,你看看那个孽子,如今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都还没有弄好,现如今竟然想要开始夺了士绅的优待!”
“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如今他上来就如此大开大合,已经引得两道之地叛乱丛生还不知收敛,长此以往,就算是有您坐阵也非益事啊。”
见老朱不答话,朱标再次开口:“就算是要动也是要担着大义的,有个腾挪缓冲的时机,哪里能如此横冲直撞呢?”
“大义?”老朱看了眼朱标。
“咱现在下旨,将那些没有上朝的人全都给定罪?”
朱标嘴角一抽,无奈的看向老朱:“爹,你不能因为向着孙子,就折磨儿子吧..........”
老朱无所谓的点点头:“那当然!”
朱标被老朱一句话直接给憋住了,虽然已经习惯老朱的偏心,但是这么明晃晃还是让人难受。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老朱最爱的崽子来着...........
老朱看着朱标这副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说你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怎么这几日脑袋越来越不灵光了?”
朱标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向老朱。
“你啊你,一个现成的明晃晃的大义你儿子都已经放到你的手边了,现如今你竟然想不出来?”老朱看着朱标一脸的痛心疾首。
朱标有些愣神,皱眉思索了一遍,眼睛猛然一亮:“爹您说的是孔家?”
“当然!”老朱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这才满意点头:“既然有这些人做的事情,那么借着这个由头,将他们这些人的优待给夺了,这件事情也就孔家提出来最为合适了。”
“毕竟孔家一向讲究仁义礼智信不是么?”老朱饶有深意的笑道。
“可是.......孔家当真会听话么?”朱标皱眉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老朱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怎么难道他们在这里还能够反抗不行?现如今的孔家可没有当初的声势,咱大孙的那个大明报可是专门开了一个栏目,细数孔家的罪过,现如今有人为曲阜孔家说过什么么?”
“孔家的名头早就臭了,虽说我们保留了衍圣公的爵位,但是其号召力大不如前,甚至在民间不是读书人的家里,这些名声早就臭了。现在还有些士林中的读书人虽然还信奉但是其中有多少谁有能够知道呢?”
朱标深吸一口气,有事的时候说是他儿子,没事的时候咱大孙子,自己这个爹当真的灵活...........
“既然如此,那么儿臣今日便出门,也好拜访一下他们。”
“爹这是要拜访谁去?孩儿刚过来爹就要出去了?”朱雄英一脸笑意走了进来,站在殿中恭恭敬敬的给老朱行了一个礼。
“孙儿参见皇爷爷!”
“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在外面疯了?”老朱直接将刚刚露出的笑意收了回去,板着一张脸,丝毫看不出刚刚才夸奖过朱雄英的样子。
朱雄英面带笑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那怎么能说是在外面疯呢,孙儿可是时刻想着皇爷爷的,这不这是孙儿在河南看到的,据说是唐代的兵符,孙儿特地收了起来。”
说着示意一旁的小喜子过来,将这个东西呈上去。
小喜子小心翼翼的看了老朱一眼,见其高坐其上没有半分表现,当下便明白了皇爷的心思,鞠躬接过盒子,双手捧到了老朱面前。
老朱装作随意的打开,见到果然是一枚保存良好的唐代军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朱雄英:“怎么这么点东西就将咱打发了?”
“那哪能的,皇爷爷孙儿还有大礼在后面,只不过还是先干正事吧。”朱雄英笑着回道。
“正事?你小子除了给我惹事,你还能有什么正事?还觉得咱手中的事情不够多是不是?”老朱冷哼一声,坐正了身子,看着朱雄英。
“皇爷爷,您这么说孙儿就太伤心了........,不过孙儿是真的有正经事。”
老朱嗯了一声,随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行吧,你先说说。”
“孙儿想要请皇爷爷抬高百官的俸禄!”
噗!
老朱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