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杜蘅身上。
杜蘅不慌不忙,将案上的字进行了排列,先排列出了七个字:“香莲碧水动风凉。”
“好,这七个字组成一句诗,十分贴切,只是……”一个文士皱起了眉头,组成一句诗有什么用?
规定的是七绝。
温婉看着杜蘅剩下的三个字,笑了:“就剩长日夏三字,我看你如何往下写。”
孙玄策好整以暇的扇着折扇:“早知道就请一个画师过来,待会儿好好讲二位的丑态画下来,必能轰动金陵文坛,哈哈!”
杜蘅依旧平静,将香莲碧三字移开,在末尾补上了夏日长三字,念道:“第二句,水动风凉夏日长。”
“啊,这……”温婉呆若木鸡。
孙玄策无声的张了张嘴,虽然游戏是他提出来的,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这么玩。
刚才的文士小声咂摸了这两句诗,不禁拍了下手:“妙啊!不仅平仄韵脚全部对上,而且描绘的夏日之景,竟然如此生动。不愧是广陵第一才子啊!”
凤杼秋顿时恍然大悟,刚才提心吊胆,现在则是彻底松懈了下来,提笔迅速将刚才两句抄录下来。
再看孙玄策和温婉二人,面如死灰一般,半天说不出话。
杜蘅继续移动着案上的字块:“长日夏凉风动水。”
“你……这些字不能重复使用!”温婉激动的说。
杜蘅淡淡的道:“那你提前怎么不说?”
方经天道:“之前孙公子与沈学兄那一场,那个红字,孙公子不是使用了两次吗?”
“对,你可以重复使用,为什么杜公子就不能?”之前败下阵来的沈公子立即反击。
孙玄策和温婉二人无言以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后,杜蘅移开了长日夏三字,又把先前移开的碧莲香三字添到了末尾,念道:“凉风动水碧莲香。”
一阵掌声哗啦啦的响起。
“好诗好诗,谁说我金陵无人了,十个字就能写一首七绝,孙玄策,就问你,你行不行!”方经天仿佛腰板都挺直了,气咻咻的质问孙玄策。
孙玄策冷冷的道:“他是广陵人士,又不是你们金陵的,你得意什么?”
“此言差矣,谁说杜公子原籍是广陵的,但他从小就在金陵长大,他算是我们金陵人。”沈公子出言道。
杜蘅看了一边的凤杼秋,已经将刚才的七绝抄录下来,他当即邀请孙玄策和温婉:“闲言少叙,二位,过来检验一下,看看此诗的格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二位就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脱!”
“脱!”
“脱!”
温婉本能的想要逃跑。
但方经天等人岂能这么容易就放她跑了?
一群人全部围了过来,甚至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都围堵了起来,不让他们逃出门去。
“刚才……就跟大家开个小玩笑。”孙玄策尴尬的笑着。
杜蘅淡淡的说:“既然是玩笑,你为何把方公子他们的衣物脱了?”
孙玄策无言以对。
本来万无一失的计策,结果遇到杜蘅就一败涂地了,这厮十个字就能写出一首七绝,简直太逆天了。
那不管怎么比,都比不过他。
因为他至少需要二十八个字,在字数上铁定是输了。
“孙公子,你要不脱,那我只能代劳了。”方经天带人冲了上去。
孙玄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即就跟方经天扭打起来。
满姑走到杜蘅身侧:“要不要叫几个龟奴来帮忙?”
杜蘅摆了摆手,这种事花满楼还是不要参与过多,毕竟他知道温婉是什么身份。
很快,孙玄策的袍衫就被扒了下来,嘶声大叫:“方经天,我是从八品下的承务郎,你敢……”
啪!
恼恨已久的方经天,一记耳光招呼过去:“从八品下了不起吗?先父前不久被追封了尚书,按照门荫制度,我至少也得是个正七品上!”
沈公子几人则是冲向了温婉。
温婉惊恐的尖叫:“你们……你们别过来,家父是……是当朝吏部尚书!”
“温尚书?”沈公子愣了一下。
“没错,你怕了?”
“怕个球,温尚书两个儿子都夭折了,你蒙谁呢?给我扒了他!”
沈公子一马当先,直接扑向了温婉。
温婉吓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走开啊,混蛋!”
外面的绸缎长袍被沈公子他们撕开了好几块,温婉惊慌失措,但对方人数太多,根本就挣脱不开,哭着叫嚷:“我是女的,我是温家小姐!”
“哈哈哈,她说她是温家小姐,哈哈哈!”
“温家小姐来逛青楼,你相信吗?”
“温尚书乃我大梁道德之楷模,家教素来严格,别说温家小姐,就算温家的公子还在世上,也不会让他来风月场所的。”
“刚才嚣张跋扈,让我们脱衣服,弟兄们,现在报仇的时刻到了,刚才怎么赌的?要脱几件?”
“说要脱光!”
这些家伙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平常也是嚣张惯了的纨绔子弟。
加上刚才受辱,被扒去了外袍,此刻群情激奋,哪管得了这么些?
温婉瞬间就被扑倒在地。
“杜蘅,你为我证明,你……你见过我的。”温婉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杜蘅。
但杜蘅当没听见,正跟凤杼秋说话。
同为女子,她竟然拿凤杼秋当赌注,要让她在众人面前脱光。
何其恶毒啊!
辱人者,人恒辱之!
也该让她受点教训了!
场面很乱,温婉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被扒开,众目睽睽之下,屈辱涌上了心头,泪水无声的滑落。
“等一下!”
沈公子忽然阻止了众人:“我怎么感觉……他胸肌有点浮夸呢?”
“这个……也还算好吧,我看到很多习武之人,也能练出这么大。”
“但弹性好像很好,武人有这种弹性吗?”
“而且很香。”
“……”
众人立即退开了几步。
围观众人也发现了问题,指指点点,议论声很大。
“真是个女的啊,你看……那红肚兜,分明是女款的。”
“不会真是温尚书家的小姐吧?”
“你别胡说八道,温尚书家的小姐怎么会来青楼呢?”
没有脱完,沈公子他们就不敢动了,隐约觉得好像闯了大祸。
温婉满面泪痕,她迅速掩着衣襟,抱着外袍,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到了门口,回头恨恨的瞪视:“杜蘅,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