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朝堂当真是地震了。
看着这些附议的身影,他们知道,这次户部和傅徽,是真的难了。
丞相江陵,此时也是心底俱震,什么时候开始,姜王后在朝堂上,竟然已经是失势至此了。
户部!
这个切入点,高明啊。
苏家、萧家,世家代表,嬴辅庭,王室代表,户部得罪了武将,更是让武将也站了出来。
再加上三公之一的太尉,此已经是死局了啊。
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上方老神在在的嬴荼身上,要说这事儿和嬴荼没关系,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不用看别的,户部倒了,看谁最得利,就能看出几分情况来,至于,嬴辅臣,小丑一个,何足道哉。
想起嬴荼那日说的话,想想宗恒这段时间的变换,江陵更是明白了什么。
户部啊,这明明是应该由他主管的,如今却是靠上王后,一点话不听了,如今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臣附议!”
傅徽此时只觉得被雷击中,心中暗道一声完了,他万万没想到,姜王后力保的情况下,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姜王后也是环视朝堂,心中有些恍惚。
早晨的时候,他还和越千楼说,自己大权在握,朝堂上一言可决,可是今日一看,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看向身边的嬴荼,“太子以为呢?”
姜王后知道,苏抚和嬴辅庭是支持嬴荼的,若是嬴荼向着她,或许此事可以挪过去。
她自然是要力保傅徽的,这可是户部啊。
闻言之后的嬴荼,豁然站起,拿着李斯的折子来到傅徽的面前。
“这些你知道吗?”
声音很轻,但是傅徽只感觉身上似有千斤重一样,眼前明明是他都有些看不上的傀儡太子嬴荼,可是此时的他,只感觉嬴荼眼神锐利难当,竟是连说假话都难做到,这一刻,他似乎是从嬴荼的身上,看到秦王的影子。
一众朝臣,此时也是有些惊骇,太子不是傀儡吗,这怎么站起来了?
姜王后眼神中,更是无尽怒火,嬴荼竟敢无视她?这是事情超出掌控的怒火,若是换个地方,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不,不知道。”
傅徽终究是没敢承认,也不能承认啊,这要是承认了, 得死死罪啊。
嬴荼不由得摇了摇头,“傅大人,你还真是有些让人失望啊,想当初,你从楚国而来,那时候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穷书生而已,父王慧眼识珠,将你一路提携到如此高位,你不思报国报君也就算了,竟是生出如此贪念,作出如此祸国之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是证据确凿,你说你不知道?
本殿看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敢知道吧?这大头是不是还要算到你那里啊?
嗯!”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傅徽只感觉腿脚一软,竟是直接瘫倒在地。
此时嬴荼的身上,气势迸发,哪还有那傀儡太子的模样,分明就是一条真龙啊,这般气势,即使是比及秦王,也是不差多少了啊。
这就是紫薇命格和祖龙命魂双重加持的结果。
“殿下!老臣,老臣。”
傅徽想要说什么,一时间,却又是难以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心中有着侥幸,但是嬴荼的一番话,又是撕开了他的遮羞布,让他羞愧难当,忘本啊,这恐怕是斥文官最重的那一列了。
嬴荼缓缓转身,不再看那傅徽,确实是让人失望,才能是有的,但是为官者,专权太久,日日经受诸般诱惑,终究是有跌落泥潭者,而傅徽已经是出不来了,洗都洗不干净了啊。
“李斯。”
“臣在。”
“赐你太子印绶,办理此事,相关人等,一应按照刑律处置,彻查,无论是涉及到何人,都不得姑息,来人,将傅徽的乌纱帽革了,收纳王城司大牢候审。”
“遵命。”
事情太快,快到一众大臣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前面不怒自威的嬴荼,这一刻,他们竟是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嬴辅庭终于明白老祖为什么那么看重嬴荼了,合着之前果真是装的,如今这终于要出手了啊。
直到傅徽的乌纱帽被革掉,众人才是恍然大悟,这朝堂变了啊。
傅徽一党的人,此时更是惶恐,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姜王后看着下方的嬴荼,脸色铁青,这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傻白兔,而是一只大灰狼啊,可怜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嬴荼,嬴荼呢,不过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就比如今日,一朝出手,直接拿下户部。
最令姜王后害怕的是,嬴荼身后的这些臣子。
悄无声息间,嬴荼竟然已经是掌控了这么多人,此时她在朝堂上,还能有什么优势,最重要的是,今日事情一出,后面投向她的臣子们,又该如何安抚?
不行,绝对不能让嬴荼得逞。
“等等。”
嬴荼豁然转身,看向姜王后。
“母后还有话说?”
迎着嬴荼的眼神,姜王后在这一刻,竟是觉得嬴荼如此陌生。
就像是看到了秦王一样,在那么一瞬间,她竟是有些心悸,但是今日绝对不能让嬴荼得逞,不然的话,她在朝堂上长久经营所得的威势,将会就此化为乌有。
“即使是户部有问题,又怎能由一个王城尹主理此事,此事交给刑部,太子还是年轻,可不要因为一时激愤,作出什么草率的决定,以下查上,于理不合。”
对上了!众臣一阵惊呼,对上了啊!
嬴荼面容冷峻,“后宫不得干政,父王受伤,允母后在本殿回朝之前,暂理朝政,如今本殿已经回来了,后宫理政,与我大秦祖制不合,还请母后还于坤宁宫,今后这朝中的事情,就请母后不必烦忧了。”
什么!
姜王后差点没忍住怒火,下去一巴掌将嬴荼拍死,嬴荼竟敢如此对她,即使是秦王都不能如此对她,嬴荼凭什么?
“你!”
“来人,送母后回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