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ung!!!”
一只大铝盆从旁边拍过来,拍中娜仁托娅的脑袋。
力气之大,盆底都凹进去一块。
娜仁托娅手里的绿豆汤没泼出去,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脚上,烫得她哇哇直叫。
“好疼啊,我的脚!”
娜仁托娅在地上乱蹦,手忙脚乱把鞋脱了,脚上挂着绿豆水,还有稀稀拉拉的绿豆,她蹲下来用手抓土覆盖在脚面上,稍微缓解了疼意。
好点了,抬头喊问:“谁啊,谁特娘地打我?”
旁边的程凌雪拍了拍手,冷漠的样子和沈行疆有了三分像,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寒冬腊月窗户下挂着的冰棱:“我打的,咋啦?”
姜晚婉安心坐在旁边,睫毛都没颤一下。
刚刚就看到凌雪过来了,凌雪手边还正好放着洗完绿豆的大铝盆。
赛罕正在盛饭,看到自己女儿被打了,心疼的跑过来蹲下保住娜仁托娅:“为啥打我闺女?”
程凌雪拍了拍手:“她想拿绿豆汤泼我嫂子,我看的清楚的,怎么,觉得你把我嫂子害了,让她一尸几命,你就能当我嫂子啦?”
“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照照自己。”
姜隽不合时宜地想。
看不出来,坪山哥古板的不行,竟然会喜欢凌雪。
难道他就喜欢身带霸王之气的女人?
娜仁托娅哭着否认:“额额吉我刚刚就是不小心没有拿稳洒出去了,不是故意泼她们的,我的头好痛,呜呜……肿了好大的包。”
子女自然是父母心中最好的,赛罕心疼坏了。
“托娅别动,让娘看看。”
娜仁托娅头发后面厚,前面有点秃,锃光瓦亮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太阳热辣,照的那个包反着光。
娜仁托娅疼的哇哇直叫:“额额吉他们欺负人,他们欺负我!”
“我好心帮她们倒绿豆汤,他们却欺负我!”
姜隽看不过眼,走过来按住娜仁托娅:“别动。”
赛罕被吓了一跳。
姜隽用脚尖示意地上的鞋印,地上是沙土,走过去会留下脚印,娜仁托娅穿的是塑料梅花鞋底,鞋印很特殊。
“看到没,你的好女儿舀绿豆汤不往乌云嫂子那里走,反而往我姐身边走,走了五六步,这就是证据。”
可不是,地上的鞋印就是朝着姜晚婉那边去的。
程凌雪接过话头:“脚印前面越来越重,走得很急,目的特别明显。”
她也不太懂,反正乱拳打死老师傅,说起来能唬住人就行。
程凌雪和姜隽外表看起来肚子就有墨水,说话比一般人可信得多。
赛罕看着脚印,一时也说不出来她闺女往那边干啥去的:“托娅你说啊,为什么要端着绿豆汤往那边走?”
乌云嫂子欲言又止,井芝兰给她使了个眼色,乌云嫂子叹了口气,站出来说:“赛罕姐,我看得很清楚,托娅舀起绿豆汤想往姜同志身上泼。”
井芝兰:“托娅每次过来都会找沈同志,她对沈同志特别关注。”
这事儿她一直想找机会和赛罕说的,事关女同志的清白,她知道传出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本想暗地提醒的,谁知道托娅今天会干出这样严重的事情。
正义面前,不能儿戏。
沈老太刚刚也被吓到了,听他们说话缓过来,满意点头。
还行,不卑不亢,心地善良,二柱子娶这样的媳妇儿,想必她也不会苛待那俩孩子。
娜仁托娅的心思被戳中,连连否认:“我没有,你们不要污蔑我。”
程凌雪声音凌厉:“污蔑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我污蔑你,你当我时间和你一样不值钱吗?”
下作的人才会把所有人看得都下作。
“明明知道我哥结婚了,我嫂子大着肚子,你竟然还想害她,我告诉你,今天算我心情好抡你一下子,我心情不好的话,你现在脑瓜子都开瓢了!”
程凌雪身上透着股,沈行疆和程含章没有的悍匪气。
姜晚婉嘴巴挺厉害,每次看程凌雪动手骂人,她都觉得好解气!
心里鼓鼓胀胀的气球被她放了气,一点都不觉得闷了。
赛罕被大家的话,还有赤裸裸的证据惊到了:“托娅!你为什么要这样干,姜同志怀孕呢,你怎么能安这种心思?”
赛罕无法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
被亲妈质疑,娜仁托娅的自尊心彻底碎了,她哭着推开赛罕:“我才没有,你们欺负人!”
撒丫子跑了。
赛罕愧疚地看着姜晚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做。”
“赛罕,你走吧,明天不用过来了。”
沈行疆闻声赶来,听到一些结合猜的,知道了娜仁托娅做的事。
赛罕手脚冰凉:“我男人生着病,我需要这份工作赚钱,您能不能宽容一下,我以后不让她过来了,不叫她干坏事。”
“姜同志不是每天都过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行疆语气不容置疑:“不行,现在就走吧。”
生活的压力才稍微移开一些,又重重压下来。
赛罕心脏剧痛,有些喘不过气。
她知道女人心肠都软,去求姜晚婉:“姜同志你行行好,把我留下吧,我以后会看好她的。”
女人心肠软,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好说话。
姜晚婉脸上带着笑容:“抱歉。”
赛罕目光失望,摘下围裙放在旁边,不甘心地离开了。
人都散了,井芝兰张罗其余的人盛饭吃饭:“沈同志的爱人给咱们拿了绿豆和冰糖,咱们今天除了饭菜,还有解暑的绿豆汤,快来吃饭吧。”
原本看热闹,才搞清楚的工人,听到这话跑来排队吃饭。
沈行疆没动,站在原地。
姜晚婉蹙眉,起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冰凉。
一点温度都没有。
姜晚婉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没事了,凌雪出手很快的,有凌雪在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