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接过来之后,立刻就拆开,详细阅读了起来,李善长给马超的回复只有几句话:
“孟起亲启,愚兄劝慰:令尊马腾将军威名一世,却被韩遂小人设计杀害,实乃可怜可叹,韩遂奸诈,兄跟你一样,恨不得杀了韩遂为马腾将军报仇。后来,太子消灭了韩遂、卿亲自斩杀了阎行,马腾将军大仇得报,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了!
孟起,尔年少成名,转战南北,威震塞北,名满天下,勿要被小人之言困扰,此小小反间之计历来皆有,君不见,田单计于乐毅,陈平计于范增,离间君臣,将走国亡,阎行亦是此意。
时苻坚未死,羌氐未败,阎行自然想使诈,以求乱我军心,好让羌氐可以反败为胜;今羌氐已败亡、苻坚亦被君手刃复仇;况斯人已逝,马腾将军亦已经千古,孟起又何必计较过往之事?
然我蜀今已雄踞半个天下,陛下勤政爱民,稳定朝堂,太子慧眼识珠,百战百胜。以此趋势,天下必将一统,社稷定会重振,以孟起如今之地位和战功,大将公爵岂不是唾手可得?何故为莫须有之事而自寻烦恼、亦或者自断前程?”
张富看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算落了下来大半,李善长给马超这封回信,说得于情于理,有理有据,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回答!
李善长以旧部、兄长的身份劝说马超,这是打感情牌,先是明确提及马腾就是死在韩遂之手,后又表示马腾之死的大仇已经得报了,不应该再计较了。
然后说阎行只是反间计而已,想临死挣扎一下,你孟起少年成名,怎么能上当受骗呢?先吹捧马超,再举例说明古往今来类似的小计谋很多很多。现在都打胜仗了,苻坚都被你手刃了,马腾都死这么多年了,就让他过去吧!
接下来,就是全篇的精髓了,有些劝告,也有些威胁的意思:现在的蜀国已经是一统半个天下了,皇上圣明坐镇朝中,太子英明百战百胜,整个国家都是上下一心,国力强盛,人才众多。
你马超呢,不管有没有二心,趁早都收起来,别瞎想那么多,最好以后别提这个事情了。好好效力打天下,以你的本事,封侯拜将都已经有了,下一步就是公爵了,都不是不可能;但你要是执迷不悟,真闹翻了,蜀国想捏死你还是很简单的……
先不说马超怎么样,心里到底怎样想的,至少从李善长对这件事的处理来看,他李善长是绝对没有二心的!不过由于李善长并不是张富直接召唤出来的人物,即使数值累计超过了300,也是不能查询好感度,张富只能自行判断李善长的忠诚,此事之后,显然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张富松了口气的原因,马超很可能只是怀疑,只是在询问。还好李善长懂事,回复的比较完美,算是帮张富解决了一大麻烦!
张富想了一下,抬头问道:“李善长还说什么了吗?”那名管家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说道:“回,回太子,李大人还说,还说若太子看后有不悦之情,那此信就直接烧毁,然后怎么办,全凭太子做主!”
“哈哈哈,李大人真懂事啊!”张富听后,满意的笑了出来:“我很满意,他做得非常好,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你回去大可以原话告诉李善长。对了,我自会让人带着东西去赏赐他的!”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太子满意就好,这都是李大人分内之事,实在不敢奢要赏赐,还请太子收回成命!”这名管家的答语显然不是他这个层级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很明显,李善长在家里没少培训他,甚至将张富所有的反应都排演过一遍了,可见李善长真是心细如发。
张富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又问:“那这封已经拆开过了,有明显的拆封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送过去给马超,他不会怀疑什么吗?”
管家连忙答道:“回太子,李大人已经叮嘱过了,就说是装封欲送走之后,他又想起了一些话,将信追了回去,拆开加了些内容,然后来不及封存,就直接让我送过来了!”
张富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看最下面一段话的墨痕和上面的不太一样。原来李善长早已经想好对策了,哈哈哈,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张富最后三个字‘聪明人’咬字非常重,特意强调了一下!
那名管家听后,也是头深深埋在地上,不敢搭话。
张富起身,将信封装好还给了他,并且亲自扶起他,拍着他的双肩道:“好了,那你就去送给马超吧,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找过我!”说完之后,眼睛死死盯着这名管家。
管家连忙答道:“太子放心,太子放心,小人一定不会乱说的!而且,我从太子府走后,会先出城,在外面绕一圈后,再入城中,到马超将军府上!”
张富笑道:“好好好,如此甚好,看来李善长没少叮嘱!不得不说,你啊,确实是个聪明人!”
张富这句话说得颇有些阴阳怪气,管家听后,心里有些发毛,他既不知道该怎么接太子的话,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深知伴君如伴虎,言多必失!
深知,他都不敢再待下去了,这个沙场出身的太子身上的压迫感简直太足了,刚才只是看了自己几眼,就吓得够呛!他连忙说道:“太子谬赞了,那如果没什么事情,小人就先走了?”
“好,冯保,带着他从后门走吧,尽可能注意行踪,不要被别人发现了。此事吧,说小也不小,既然李大人都想得如此周全了,我们自然也要演戏演全套!”冯保领命:“遵命!”然后对着身后那人道:“这边请吧……”
“太子,小人告退……”“好,走吧,冯保,记着将门带上,任何人不得入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