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商量,三人决定第二天就去挖野山药。
晚上睡觉前,何思为拿着毛袜子去了隔壁,给老沈和周用一人一双,“在总局那边给我们发的,姜干事说我更需要,我也没客气,爷爷和周叔明天穿着。”
周用不收,“老沈年纪大他穿行,我这用不着。”
这次,换成老沈把毛袜子塞到他手里,“思为喊你一声叔,那就是自己家侄女,给你你就收着。”
何思为说对,“我还有好几双呢,周叔你就收着吧,何况这是大码的,我留着也穿不上。”
物资极难买到,北大荒保暖的东西更是金贵,谁还会嫌弃毛袜子大呢,就是自己不穿,拿出去换东西也能行啊。
老沈见他不接话,说,“拿着吧,这丫头的心意。”
周用摩挲着毛袜子,压着鼻子里的酸意,“好,我收着。”
这丫头来了这里之后,短短的时间里,让他麻木的生活里,发生了太多的感动,也慢慢看到了希望。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看着绿色的上衣,他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次。
“这是给我的?”
何思为把另一件塞到老沈手里,回道,“是啊,你们俩一人一件,穿着线衣穿,这个能更保暖。”
老沈也看了一眼手里的衣服,“这是毛毯做的?”
何思为说,“我有好几条毛毯,我就剪了一条给你们俩做衣服穿,又软又保暖,等过几天不忙了,我再在外面加一层棉花,这样冬天更保暖。”
绿色的军用毛毯,就这么剪成了衣服。
老沈和周用心想这丫头也太败家了。
同时,整个胸腔都被感动填满。
为了他们俩,她是什么都舍得啊。
老沈纵然活到这把年纪,也被这丫头弄的感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周用先压下波动的情绪,“你自己做了吗?”
何思为笑着说,“做了,不过我做的是马甲,穿在里面,这样以后穿棉袄也方便,不然胳膊太厚干活也不方便。”
这话怎么能骗得了两人,一条毛毯做了两个成人的衣服,剩下的也不多了,只是些边角料吧?
只是两人这次都装作不知道,将这份沉重的心意埋在了心底。
挖野山药离这不近,走到那就小半天再挖回来,当天根本回不来,三人这次去是要一口气都挖完山药,然后再回来的。
同时,也商量要如何将挖出来的野山药不能冻到,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先挖出来,然后再用土埋上,上面再盖上厚厚的干草,等段春荣他们回来,用牛车当天拉回去,这样做稳妥。
只是现在再不挖出来,等冻的深了山野废掉不说,也不容易挖了。
何思为还有点肉干,就把肉干和粉奶带着,这就是三人在那边的口粮。
野山药很多,挖了足足五天,才挖完,野山药堆快有人高,这么一大堆口粮,这个冬天不会挨饿了。
最后又用用挖出来的土把山药埋起来,盖上厚厚的干草,三人才回营地。
远远的,能看到营地有人,还有一辆卡车。
三人加快了步子,等他们快到营地里,营地外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有几十米远,何思为一眼就认出了是王建国和郭振生,她先小跑过去。
王建国也往前迎,两人很快就汇合,王建国说,“慢点,不用着急。”
何思为问,“王场长,你们等多久了?”
王建国说刚到,后面慢慢跟上来的郭振生想他们都等一小天了,一大早就到了,这都快天黑了。
不过他知趣没有多嘴。
何思为说,“我们去山里了,还好今天回来,不然可就要错过了。”
王建国问,“你们去几到了?”
何思为说算来回路上有七天了。
王建国惊讶,何思为说他们在挖野山药,王建国听到没有背回来,要等牛车回来,他直接回头喊过郭振生。
郭振生跑过来,王建国对何思为说,“我让小郭开车过去,带上人,帮你们把山药拉回来。”
这样就更好了。
何思为没客气。
郭振生也说,“小何知青,你留在这边,我开车接上老沈他们过去就行。”
是卡车,而不是牛车。
到那边装车也容易,何思为想着也不能扔下王建国在这,可是让老沈干活,何思为又于心不忍。
王建国看她那的犹豫,也知道她与老沈的感情,笑着说,“一起去吧,人多干活快。”
何思为哭笑不得,“王场长,怎么能让你帮忙干活呢。”
问题解决一个,又有新问题,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十全十美。
王建国不在意,“走吧,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喽,以后你想让我帮你干活啊,可难喽。”
何思为诧异。
郭振生也着急,这时立马逮着机会说,“小何知青,场长要走了,所以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王建国没怪他多嘴,只是他说的不全,又解释的说,“去党念书,将来分到哪里还不知道。不过你这边我和我大哥那边打过招呼,你有事直接找他就行。”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何思为,“这是我大哥的地址和电话,不用和他客气。”
何思为接过来,“王场长,祝贺你。”
初听到王场长要调走,何思为确实有些失落,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听到他是去学习,也为他高兴。
做为朋友,自然希望朋友都能过的好。
这时,沈鸿文和周用也回来了,王建国过去打招呼,说了他要离开了,走之前过来和大家道个别,又提起去拉野山药的事,沈鸿文让何思为和王建国留下,说他们三个就可以了。
何思为想反驳,被老沈一个眼神瞪回去,这才听话的留在了营地。
王建国也没强求,他要离开了,确实想和何思为多待一会儿,如果能单独相处,自然更好。
营地里,只有两人了,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这种气氛有些尴尬,何思为就主动找话题,谈起她去总局那边的事。
王建国听着,只有听到沈连长和徐世斌的时候,神情有过波动,但是他没有着急,而是等何思为说完了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