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听到‘王军长’三个字时,有一时的呆滞,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王建国的家。
一直都知道王家家世高,却从没有想到王建国的父亲职位这么高。
何思为晃神的功夫没有说话,对方误会了,对她安慰的说,“王军长家时常没有人,王军长常年在部队下面,他爱人也在下面工作,两个孩子都在北大荒,你有什么或者口信,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等他们家回来人我帮你告诉他们家。”
男人看着忠厚又热心,何思为道了谢,只说如果王家回来人,就说小何回原来农场了,特此来打个招呼。
连名字也没有留全,何思为怕自己给王家带来麻烦,但是不说又担心王建国担心,等离开王家,往回走的路上,何思为又觉得她想多了,一个家属院里住着,王建国一定能打听到她的消息。
刚刚她还麻烦邻居帮忙捎口信,有些多此一举了。
另一边的王建国,在一个朋友的住处找到了徐世斌,徐世斌喝了酒,被王建国揪着衣领提起来时,只会嘿嘿傻笑。
楼允成在一旁忙按着王建国的胳膊,嘴上也劝着,“建国,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看世斌这小子醉的,你现在把他打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等他醒了再收拾他,我帮你担保,等他醒酒了敢还手,我帮你一起打他。”
王建国冷哼一声,把徐世斌丢回到床上,楼允成松了口气。
楼允成和两人一个家属院的,父母都在部队,不过他贪玩,自己偏就跑图书馆上班,家里拦也拦不住,索性也不管他了。
可王建国知道,这小子面上是图书馆上班,实则做着投机倒把的勾当。
王建国给他面子,是因为他这次过来不是找徐世斌麻烦,而是他正好碰到徐世斌在这,他就是奔着楼允成来的。
楼允成笑嘻嘻的递了根烟给王建国,王建国横他一眼,楼允成又笑嘻嘻的收回来,自己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着。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说话,楼允成吐着苦水,“这小子一直不肯结婚,现在想结婚了,看上个知青家里又不同意。赵阿姨有多强势你也知道,不同意也就算了,还把那小知青弄家里当保姆,赵阿姨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把这事在圈里都传开了。”
王建国在看到徐世斌的时候,眉头就一直拧着,楼允成也没发现他说到这里时,王建国又深了几分的眉头。
楼允成自顾的说,“徐世斌这小子还有几分良心,和赵阿姨吵了一顿,帮小知青抗争,现在也同意家里安排的婚事,等他结婚赵阿姨应该也不会再针对小知青了。”
说完了,楼允成嗤笑一声,“这小子怕是遇到真爱了吧?还他、妈、的挺伟大的。”
王建国冷冷的说,“传大?我倒是看他是个麻烦。”
楼允成笑了,“建国哥,别说啊,对那个小知青来说,他还真是个麻烦,无缘无故的受牵连。”
王建国不接话,目光淡淡的落在徐世斌身上,算他处理妥当。
面上,他问楼允成,“给我弄四桶饼干,二十斤挂面,还有十斤棉花。”
话题跨越太快,楼允成一时愣到了,然后模棱两可的说,“这东西有票有钱还要预约,我哪有啊。”
王建国看着他冷笑一声。
楼允成后脊梁骨一凉,嘿嘿笑了两声,“算了,我家老头子今年分了些,家里又没有人做,我都拿给你。建国哥什么时候用?”
王建国事情办妥,也不久坐,站起身说,“现在就用。”
楼允成跟着起来,“那行,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回大院拿给你。”
两人走了,独将喝酒的徐世斌扔在了楼允成租的这处小院子里。
王建国带着东西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隔壁听到动静,推门走出来喊了一声。
王建国应了一声,“马叔叔,我是建国。”
之后,一个头踩着板凳出现在墙头,王建国口中的马叔叔,正是晚上和何思为说话的男子。
中年男子和王建国聊了几句,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什么时候走,然后说了下午有人过来的事,把话也捎给了他。
王建国道了谢,大晚上的又怕吵到人,两人也没有多聊。
第二天一大早,王建国并没有去徐家,而是去了火车站,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何思为,她自己提着一个手提包,身后背着个行李,远远的看着她拒绝小刘送行,自己提着东西走了。
小刘也没有在原地久站,他是按贺秘书交代的把人送到火车站,又把车票和证明信给了,也算完成了任务。
这次,何思为被安排是卧铺,何思为很快就找到自己的车厢,还没等登上火车,只觉手里的包一轻,她扭过头去,便看到了王建国。
何思为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王建国接过她的包,“先上车再说。”
两人是站在车厢门口,站在这说话也阻碍后面的人上火车。
在车厢里找到自己的车铺,何思为这时也从看到王建国的惊讶中冷静下来。
她说,“你是过来送我的吧?火车要开了,快下去吧。”
王建国笑着说等等,回手把自己手里提着的另一个包放到何思为脚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都是些平时要用得着的。我也给我哥打电话了,把你的情况和他反应了一下,他说让你安心。”
何思为说,“建国,谢谢你,徐书记在证明信里也夸了我,我现在回去没有人会说什么,而且我还可以接着去医院里学习。”
王建国也想瞒她,但是有些事现在撒谎,等她回到原地,还是要面对,便对她说,“思为,虽然有证明,但是人口复杂,谁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私下里又会怎么议论?不过我相信你,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能让你越来越强大。”
噗嗤一声。
何思为笑了,“王场长,你都相信我,那就不要担心我了。”
王建国笑了,故意板起脸,“怎么又叫场长了?”
何思为忍不住吐吐舌头,“习惯了。”
王建国一脸无奈的说,“算了,你习惯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谁让我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