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飞脸上被挠的三道红痕依然显眼无比地横亘在那里,让何思为想起昨天发生的激烈冲突。
每一道痕迹都深深地切入了他的皮肤,直到现在还没有结痂,让人不禁想象当时他爱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有多愤怒。
这三道红痕的存在使得曾毅飞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整个人浑身更是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奈。
看他脸上被抓的红肿的红痕,何思为哪里还会怪他,“曾区长,这是是误会,嫂子也是在乎你才误会,我都能理解。”
何思为越体贴越懂事,曾毅飞越是无地自容。
孔茂生虽然生气,看曾毅飞这副样子,脸上的冷色退了些,他走到曾毅飞身边,拍拍他的肩,“好了,真觉得对不住小何,以后多照顾照顾她,总有机会弥补回去。”
何思为脸一红,忙说不用,已经很受照顾了,再说她可不想与曾区长多接触,这还只是给她倒杯水,就弄成这样,再多点别的事,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呢。
曾毅飞认真的点头,对孔茂生说,“我早上准备了点东西,正想着给小何知青拿过来。”
孔茂生就说,“正好,小何今天就下连队,让徐宏过去搬。”
两人在这边商量好了,也没有去争求何思为的意思。
何思为哭笑不得。
心里也暖暖的,区里的事情多,因为她一个小职工,两人还要分出精力来,对她已经很照顾了。
徐宏有眼色,小声拉着何思为说,“给你你就收着,不然曾区长心里更难安。”
最后,何思为坐上徐宏开的吉普车时,还有一个大提包,是曾区长给她准备的东西,只说是些补身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没有说。
重新回到八连,还只是一个普通职工,落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觉得没面子,何思为却不在意这些。
去八连的路不近,一路上徐宏也担心何思为心里会突然扭不过这个弯,就开口劝她。
徐宏说,“我知道你不在意在连队里干什么,但是悠悠众口,你也堵不住啊,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何思为让他不用担心这些,徐宏又说,“你要回去,八连那边也不能抱头蒙,那边情况我打听了一下,上次因为做证你的事,原来的会计被撤了,新上来的是之前举荐上工农大学的人,好像是你们以前柈子农场的,你应该认识。”
何思为疑惑,“八连的会计是什么时候换的?”
徐宏说,“在你走后没多久就换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思为心想太不对了,她可是刚从唐爽那边回来,聂兆有求她帮忙,说的那么悲情,就是担心他岳父的会计工作没了,可徐宏不会撒谎,那撒谎的就是聂兆有了。
何思为此时庆幸自己那时心硬没有答应,不然岂不是又被聂兆有算计了。
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何思为没有说出来,只说,“没想到因为我还闹成这样。”
徐宏不以为意的说,“吕有华这人我听黎建仁说过,不是个好东西,表面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比谁都坏,这次被撤下来怪他自己,要不是他想害别人,也不会出这事。”
看着徐宏在自己面前放松自在,又没把她当外人,何思为笑着说,“之前没觉得,不过上次的事看出来他品行不咋地,咬人的狗不叫,咬一下子确实挺痛的。”
徐宏笑了。
两人一路说说聊聊,到汤原农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中午就在车上吃的干糖。
连队里来了吉普车,高作鹏做为连长,很快就得了消息赶到连部,他热情的上前和徐宏握手,又和何思为打招呼,看到何思为时一点惊讶也没有。
何思为想应该是老沈回来后,高作鹏就知道了。
徐宏把区里的态度和安排说了,特别是何思为因‘公’受伤的事,徐宏交代了区里让休息半个月一个月的。
高作鹏经了上次的事,得罪了孔区长,之后一直想着好好表现,现在机会来了,他立马说那就休息一个月。
徐宏有模有样的回头对何思为说,“高连长安排你休息一个月,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急着干活,不然身体累坏了,最后孔区长那边要是多想,误会是高连长没有把他的交代做好,可就不好了。”
何思为嘴角有些僵硬的说知道了。
在区里说好的半个月,到了下面,徐宏嘴一瓢,就变成了一个月。
何思为想着难怪人人都想当官,都想有权,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
之后,高作鹏留徐宏在这边住一晚,徐宏说区里还有事,并没有和高作朋多说,而是在临走前,叮嘱何思为有事就让人往区里捎信,就这一举动,也在告诉一旁的高作鹏,何思为是有人撑腰的。
之后徐宏开着车走了。
目送着车开远了,高作鹏回身对何思为说,“之前沈鸿文同志到这边后,区里就说你也会回来,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叫人带你过去。”
徐宏一离开,高作鹏脸上的笑虽然还在,但是何思为明显能感受到他态度变了,远没有刚才热情,甚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冷淡。
何思为不在意,经历高作鹏带着吕有华站出来做证这件事,两人其实也主不是撕破脸了,高作鹏不敢动她,无非是上面有孔茂生在,至于高作鹏现在还在当连长,为什么没有被撤下去,让何思为看,应该是那件事毕竟不是大事,已经停职受处分了。
高作鹏去的是医务室,何思为曾住的地方,再出来时他身边跟着一个人,借着屋里的电灯泡的光,何思为认出了高作鹏身边的人。
竟然是孙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