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时贸然询问大家九穗禾这样的神物是一件不礼貌之事。
毕竟九穗禾乃天地灵根。
寻常人即便知晓，一般也是敝帚自珍，谁会傻乎乎的告诉别人啊？
但是，他实在没办法。
今日若不询问众神圣，他自己寻找到的机会更加渺茫。
正因为如此，陈云宁愿脸皮厚一点，也不愿错过有可能获得信息。
“九穗禾？”肖家村土地一蹙眉，道：“此物虽非特别珍贵，然其乃是神鸟丹雀衔之播种，还真不好找。”
北邙山山神稍加思考，“我记得一千年前，好像在北邙山见到过。”
陈云心中一喜，正准备开口继续询问下详细的信息。
谁知关庄土地哑然失笑道：“九穗禾三百年成熟，你这千年之前的老黄历有何用？”
北邙山山神大笑，“对！对对！此物成熟后又不会掉落种子，千年之前的事确实无意义。”
得。
看来是没办法知晓九穗禾的具体下落了。
陈云不由有些迷茫，九穗禾如此的难寻找，莫非自己真没机会熬制出炼精化气汤了吗？
正在此时，关云长忽然问了一句，“陈先生，你方才说要九穗禾雨露炼丹，关某没有听错吧？”
闻言，陈云一怔，不明白关二爷为何突然问这话，他如实回答道：“是的。”
关云长抚摸长须笑道：“我虽然不精通炼丹，但九穗禾雨露无非就是无根之水，且带有一定的灵气，如果陈先生真想要带有灵气的无根水，未必一定需要九穗禾雨露炼丹。”
陈云呃了一嗓子，按照关二爷的理论，似乎九穗禾雨露不是不可以代替。
只是这《大罗灵汤》中记载的清清楚楚，必须要九穗禾雨露，他可不敢尝试换其他东西代替。
他正准备解释一番。
哪曾想吕洞宾也微微颔首跟着开口道：“雨露的确是无根水，只不过这世间并非雨露一种无根水，诸如雨、露、霜、雪等一切没有触碰到地面的皆是无根，唯独蕴涵灵气有些麻烦，修为道兄仔细想想，这世间有什么无根之水是蕴涵灵气的？”
“蕴涵灵气的水真不少。”
“例如瑶池之水、青城山钟乳水、顺州灵泉等等，皆是蕴涵灵气之水，可惜这些并非无根水。”
“又要无根水，又要蕴涵灵气，我一时真想不到。”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
忽然，关平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关云长行礼道：“阿翁，我记得以前你刚成为佛教伽蓝尊王之时，许多佛陀、菩萨送来贺礼，其中就有蕴涵灵气的无根之水。”
关云长恍然大悟，“伱若不说，我险些忘了。”
说着，他望向众人，“诸位土地、山神、河神、比丘、罗汉，今日之事，关某多谢大家出手相助，来日我再摆宴好好款待大家，如今天色已晚，要不你们先行回各自洞府、神祠休憩？吕兄，你稍微等一下。”
吕洞宾目光闪烁，“善。”
在场神圣无不是活了许多年的人精，一听就知道关云长不想让大家知道那是件什么样的宝贝。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尊王，我先行一步，来日再叙。”
“吕兄，在下不能擅离职守太长时间，就此告辞。”
一大群神圣们纷纷离开。
此时，门口才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吕祖，关尊王，小妖先让张乾、林辰两人魂魄归体？而后在距离此地三里之外的洛河码头边附近候陈老爷大驾？”
陈云这才注意到没有存在感的金鳞鲤鱼大王。
他道：“好，有劳大王了。”
金鳞鲤鱼大王立刻卷着张乾、林辰魂魄离开。
随后，关云长又屏退伺候众人的阴兵。
一时间，宫殿里只剩下陈云、关云长、吕洞宾与关平四人。
说着，他看向陈云，笑眯眯道：“陈先生，我这里倒是有一蕴涵灵气的无根之水，只不过此物珍贵，即便我身为佛教护教伽蓝，亦有些舍不得赠人。”
陈云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不出意外，关二爷此番言论是准备跟吕洞宾谈条件。
陈云自然明白，他不想让吕洞宾为自己欠下太多的人情，当下就要开口说“不用了”。
谁知关二爷下一句话，让陈云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只听见关二爷主动说明道：“我这件宝贝乃是佛祖独一无二的地涌金莲的莲子，里面挤出的灵汁绝对是蕴涵大量灵气无根水。”
卧槽！
地涌金莲的莲子？
陈云整个人惊呆了。
要知道这玩意也是熬制大罗灵汤一百多味顶级天地灵根中的一种啊！
当初他在看见“地涌金莲莲子”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地涌金莲一般不是形容词么，怎么可能诞生莲子？
结果今天陈云听到关二爷这么说，他这才明白“地涌金莲”并非形容词，佛祖的确有一朵世间独一无二的地涌金莲。
最关键，现在关二爷似乎只要达成某个目的就愿意赠送给自己这传奇碎片。
正因为知道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哪怕陈云不想让吕洞宾为自己欠下人情，一时间也挣扎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吕洞宾倒是没有太在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关兄，你想成为道教神，吕某可无如此大权力，一切皆要看封神之战来临之际，你为未来宗主国出了多少力。”
咦？
封神之战？
陈云对此十分好奇，竖起耳朵倾听。
关云长长叹一声，“关某当然知晓吕兄无此权利，然，谁也不知道未来宗主国究竟是何国，我的意思是，尔等八仙准备投身哪个阵营，皆是我亦一同前往即可，否则投身错阵营，不就又是一场瞎忙活？”
这回陈云听懂了，八仙之中，大致分为两个派系，第一便是东王公一脉，第二便是老君一脉，东王公一脉以钟离权为首，老君一脉则是以铁拐李为首。
关云长的意思是跟着两大派系走，毕竟不论是东王公，又或者老君，应该都不会让门下徒子徒孙们在封神之战中一无所获，或多或少会给出比较准确的投身阵营方向。
至于接下来大家愿意出多少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吕洞宾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陈云猜想，他目光深邃地说道：“关兄，如今大唐气运降落，亦未完全燃尽，天机不明，我如何知晓未来该投身哪个阵营？除了太上道祖之外，无人知晓究竟哪一方国度会成为未来宗主国，再则，封神之战并非一定要投对阵营才能封神，若是拼命亦有可能陨落，想我蓝采和道兄，前世贵为赤脚大仙，后因为封神之战陨落转世，得到李玄道兄点化，他这才恢复前世记忆，只是赤脚大仙的神位却拱手相让给他人了，投对阵营未必能有所获，保住自己目前的神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关云长苦笑着说道：“某倒并非完全为自己，主要我家坦之孩儿……”
关平在一旁露出愧疚的神色。
陈云也一瞬间明白了关二爷为人父母的那种心理。
吕洞宾道：“关兄，我懂你的内心，这样，不论以后如何，此次封神之神来临的话，你跟我走一个阵营即可，你看这样可否？”
关云长大喜，“谢谢纯阳真人。”
他连称呼都变了，用上“纯阳真人”这样的敬称，只要是个人都明白交易已经达成。
聊完后，吕洞宾上前拍了拍陈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为兄此番可是为你付出很多，待到封神之战时，希望你能为我东王公一脉大放异彩。”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陈云知道所谓的封神之战来临，自己恐怕得冲锋陷阵，但地涌金莲莲子他志在必得，于是，中气十足回应道：“吕师兄，云一定不会丢我东王公一脉脸！”
“好！好好！”吕洞宾大笑，“既如此，为兄先行回北邙山去了，待来日有缘再叙。”
“恭送吕师兄。”
陈云恭敬行礼。
吕洞宾没再说什么，身形忽然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此时，关云长侧头道：“坦之，将地涌金莲莲子取来。”
关平道：“是，阿翁。”
陈云又感谢了几句。
片刻之后，关平取来了金光灿灿的地涌金莲莲子。
这莲子犹如黄金，约莫婴儿拳头那般大小，其中蕴含的灵气之磅礴，即便直视都能看见。
陈云忍不住一阵激动，又收集到一个传奇碎片！
……
回到现实世界中。
慧俨高僧还在守护着自己躯壳。
陈云醒来后感谢了一番。
随后，他告别慧俨高僧，前往洛水河畔寻找张乾与林辰。
在星光下沿着洛水河畔行走了大概两三里地，陈云便看见金鳞鲤鱼大王、一众虾兵蟹将，还有张乾与林辰的身影。
他赶紧上前道：“多谢大王守护我张师兄与林师兄。”
金鳞鲤鱼大王很是客气地回礼道：“陈老爷，无须客气，此乃小妖应该做的事，来日若是有机会的话，陈老爷可来我洞府一叙。”
陈云道：“若是有机会，我定然会前往。”
正准备带张乾与林辰跟金鳞鲤鱼大王告别。
忽然，金鳞鲤鱼大王问了一句，“陈老爷，请恕小妖多嘴，那九穗禾雨露你可曾寻得？”
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询问，陈云还是诚实回答道：“未曾，有劳大王挂念。”
金鳞鲤鱼大王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小妖倒是知道哪里有九穗禾，只是陈老爷你不一定能够获得。”
啊？
你知道哪里有九穗禾？
原本都已经想放弃搜寻九穗禾的陈云，一下子朝着金鳞鲤鱼大王望去过去，虚心求教道：“还请大王明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