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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十节度的迷惘
    …

    云天彪只剩下一万多人马被梁山军近十万大军前后包围在魏河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以说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

    而且,真祥麟还将云天彪他们的粮草给烧了不少。

    这一阵杀得云天彪他们胆颤心惊,更不知花荣和栾廷玉的人马从何处突然杀入他们的营寨的。

    事后,云天彪派人细细查看。

    结果,中营后面、右营围子里,都有足够四马并行的地袕数十处。

    原来这些地袕都是猿臂寨的人预先掘下的地道,肯定是陈希真他们料得云天彪他们必在此地扎营,事先挖好了地道。

    查点一番,此役他们折损逃跑了六千余人,烧坏粮草器械无数。

    幸亏云天彪稳住了中营、左营,他们才不至于被全歼。

    云天彪大怒:“陈希真老畜生焉敢如此?!”

    这时,探路的斥候回来禀报道:“陈希真那三营兵马得胜后,便拔寨都渡过河去了,他们扎营处只是一片空地,一物全无。”

    风会惊讶道:“这厮们不备船只,又不搭浮桥,却怎生渡得这般快?”

    其余宋将也都疑惑不已!

    还是跟梁山军打交道比较多的云天彪,给一众宋将解答了这个疑惑:“梁山贼寇中有一些物化属性灵根天赋极高的人,在觉醒灵力的时候便被定向培养成飞桥人,他们可隔空搭建飞桥,攻城过河极为便利。”

    听了云天彪的解惑,一众宋将才恍然大悟!

    次日,走投无路的云天彪差人渡过魏河,直到陈希真营内下达战书,表示想跟陈希真公平一战。

    陈希真同意来日渡河交战,书后又写道:“昨夜老道小胜总管一局,戏弄足下,幸勿介意。”

    云天彪大怒,对左右说:明日不惜血战,也势必要击败陈希真,渡过魏河。

    次日,云天彪严整队伍,在魏河西岸,摆成阵势等候,可陈希真却不出战。

    一直等到中午,云天彪着人去催促,陈希真回书告罪道:“刚得消息,小女又幸得我家主公宠幸,再度怀孕,今日正当弥月,敝寨设酒庆贺,无暇厮杀,故而爽约,望改期明日。”

    云天彪怒极,哪能不知道,他被陈希真给耍了?陈希真这明显是在等萧嘉穗上前合围,全歼他们这一万多人马?

    这气得不少宋将暴躁如雷,大声道:“为何不渡过河去,怕他甚鸟?!”

    就连好脾气的风会也道:“兄弟们说得极是。”

    云天彪摇头:“临敌休急暴,对阵莫匆忙;急暴难取胜,匆忙多败亡。古来兵家犯此取败者,不知其数,诸位岂可蹈其覆辙?我们且暂息一时之怒,从长计较。云某不才,必取一条计胜他!”

    一众宋将听言,才只得忍下这口气,收兵回营。

    又过一日,云天彪又陈兵西岸,遣人去陈希真处挑战,仍不见动静。

    直至下午,陈希真方批回战书道:“云总管既善用兵,何不渡过东岸一决胜负?老道若半渡邀击,非丈夫也。”

    一众宋将怒发冲冠,对云天彪道:“这贼道欺我太甚,当用何法败他?”

    云天彪道:“这厮欺我不敢渡河。我一面只顾搭浮桥,假作欲渡之势。仍将兵马分作两拨,叔公领一拨,今夜悄悄从上流头黄叶村渡过去,我探得那个村坊有百十家烟灶,多是渔户,水势尚浅,渔船甚多,可借来作浮桥。但必须另留一枝兵射往岸口,方可过去。一到彼岸,先占地利,扎下营寨,然后进战。我自领一拨从此地进路。两面策应,此河可渡也。”

    一众宋将听罢,甚喜。

    当日黄昏时分,风会带一半人马,投黄叶村去;云天彪分一半人马镇住河口,催督军士铺搭浮桥,假作渡河之势。

    当晚风会领兵奔黄叶村而来,派斥候先到村中去晓谕百姓:“休得惊恐,我不过借此渡河,决不烦恼村坊。各宜安静,妄动者立斩。”

    风会统领一半人马到达黄叶村后,就派人借众渔户的渔船,趁月光下搭起浮桥。

    二更时分,早已完毕。

    风会留一千弓弩手,射住岸口,同众其他人马渡过魏河东岸,果然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风会甚喜,暗传号令,人皆衔枚,马皆勒口,顺流迎下去。

    走得五七里,已近半夜时分,风会相了地利,倚山傍水之处,住下兵马。

    风会对一众宋将说:“吾在此处安营下寨,陈希真坚守不出以为得计,今已入其内地,再夺得他几处险阻,更有云总管策应,哪怕这厮不败?!明日众位弟兄与我奋力!!!”

    一众宋军将领欣然领诺。

    风会正令军汉们搬泥运石,掘濠凿堑,安立营寨,忽听半山里一个号炮飞入云端,四面喊声大起,梁山军兵马漫山遍野而来!

    风会大惊失色,率领宋军慌忙迎敌。

    两下交锋,混战了一夜。

    战至天明,只有风会率领五六百人马汇合射住岸口的一千弓弩手回到云天彪那里,其余四五千人马被曹正所率领的梁山军全歼。

    回到云天彪身边,风会才知道,昨夜河口浮桥已被陈希真烧断。梁山军也用飞桥渡过河来劫营,吃云天彪防备得紧,只损失了不到一千人马。

    风会归到大寨,云天彪接入。

    风会对云天彪说:“贼兵与我混杀一夜,我部兵马几近全歼,必是萧嘉穗那厮派曹正从张家道口绕到对岸埋伏我部,如今我们被包围了,若不想办法,必被他等全部吃掉,这该如何是好?”

    云天彪说:“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强渡魏河,方有一线生机。若旷日持久,粮草不继,兵马守老了,我等只怕尽数陷在此地。”

    让云天彪没想到的是,他制定的突围策略,遭到了不少不同意见。

    也有说强行渡河突围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的。

    不过,更多的宋军将领则认为,强行渡河突围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甚至就连一向对云天彪唯命是从的风会,此时都沉默不语。

    这其实很正常。

    云天彪之前之所以一呼百应,那是因为云天彪总是胜利,有点算无遗策的意思。

    可是如今,云天彪先是折了正一村和清真山的五六万大军,又接连吃败仗,使得他们只剩下八九千人马了。

    关键,近十万梁山大军明显已经将他们这八九千残兵败将给包围上了。

    关键的关键,在这个生死一线的时候,云天彪的主张竟然是强行渡河突围。

    就是那不熟谙兵法的人,也知道,强行渡河,肯定得遭到梁山军半渡而击,那就是一道鬼门关,能有一半的人闯过去就不错了。

    而就算有一半人闯到对岸去,鬼知道梁山军在对岸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马?

    要知道,不论是萧嘉穗,还是陈希真,都是用兵高手,他们两個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到嘴边的鸭子飞走?

    就在一众宋将争吵不休的时候,有人来报,有三百多将士杀出营寨向着后方的梁山军逃去,他们应该是去投敌了。

    而这还只是开始。

    不到天黑,就有三千多宋军将士陆续逃走,去投了梁山军。

    云天彪也没有太过阻拦。

    一来,是想要去投敌的宋军将士人数太多了,他根本就拦不住,要是应拦的话,其内部就得先爆发内乱,到那时,梁山军就能全歼他们了。

    二来,实际上云天彪自己都觉得,他这次突围凶多吉少,最后能有三五百人闯过梁山军的包围逃出去,就不错了。

    所以大家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到了夜晚,云天彪率领四千多人马,强行渡河。

    陈希真果然言而无信,半渡邀击,用一万多神臂弓手,射杀强行渡河的宋军将士。

    在月光的照耀下,大半的宋军死在魏河中,河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这使得河水中那个模模糊糊的月亮都变成了血月。

    云天彪和风会率领不到两千宋军将士好不容易冲过魏河,就又遭到了梁山军的节次射杀。

    云天彪、风会等宋军中的高手,这回也不藏着掖着了,他们纷纷灵力全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率领这仅剩的火种逃出梁山军的包围。

    此时生死一线的云天彪和风会太猛了,根本就不是普通将士能挡住的,猿臂寨的几个头领都被他们给打退了。

    幸好,花荣和栾廷玉率领马五军和马六军及时通过飞桥过了河,然后从后面掩杀这些残兵败将。

    很快,花荣就追上了风会,栾廷玉追上了云天彪。

    四马相交,刀枪并举。

    斗到五十合,花荣转身便走,风会下意识地追去。

    花荣回身一箭,正中风会的咽喉。

    另一边,陈希真感觉栾廷玉未必能胜云天彪,于是挺起丈八蛇矛纵马上去与栾廷玉二战一。

    三人斗了十几回合后,在错马之际,栾廷玉窥得机会,一飞锤砸去,正中云天彪的后心。

    陈希真冲过去,一矛戳死了云天彪。

    见主将死去,剩下的宋军将士纷纷跪地投降。

    陈希真亲手将云天彪的头颅斩下,将之快马加鞭地送去水泊梁山交给江鸿飞,并跟江鸿飞请示他部人马下一步该干什么?

    江鸿飞收到了云天彪这个伪君子的头颅了之后,大喜过望,当即就命人将这颗人头送去给高俅。

    与此同时,江鸿飞令萧嘉穗继续治理山东,主管山东的军政大事,猿臂寨交给曹正率领步三军以及猿臂寨及青云天的守备军镇守,陈希真则率领猿臂寨的人马同马五军和马六军一块押着俘虏前来水泊梁山参战。

    值得一提的是,至此,江鸿飞消灭了自己地盘内的最后一个隐患,已经完全具备跟宋军开战的条件了。

    高俅收到云天彪的头颅后,无比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正式跟江鸿飞交手,江鸿飞就先干掉了山东镇抚将军张继手下的七八万大军,这回又干掉了云天彪手下的七八万大军,而陈希真那里又音信全无。

    无疑,这给了高俅一个不小的打击。

    再说十节度等部宋军。

    自从到了兴仁府,十节度等部宋军和徐槐部就一直不停地在向梁山军搦战。

    可梁山军却始终都是已读不回,就仗着八百里梁山泊这个天险进行拖延。

    江鸿飞毫无作为?

    怎么可能!

    趁着这段时间,不说江鸿飞先后干掉了张继的七八万大军和云天彪的七八万大军断了高俅的两臂,只说梁山军在这期间又打下来了河北的十几个州、大几十个县已经控制了大半个河北,就不难看出来,时间在水泊梁山这边……

    ……

    由于靠近水泊梁山,加上兴仁知府张觷确实有些才干,兴仁府这里要比赵宋王朝控制的大多数区域富饶。

    这也使得兴仁府诞生了一些民间的休闲活动。

    而斗鸡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斗鸡是兴仁府的人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每年还会举办两次斗鸡盛典,也就是于春秋各举办一场浩大的斗鸡大赛。

    如果谁家的斗鸡能在斗鸡大赛上取得好的名次,会赢得很丰厚的奖励。

    而随着斗鸡大赛的举办,整条街上的大小勾栏、货药、卖卦、喝故衣、探博、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的生意全都能被带活。

    如此一来,俨然一派盛世光景。

    无疑,这斗鸡大赛对促进兴仁府的经济有所帮助。

    也正是因为如此,兴仁府的历任知府都鼓励这种活动,有时候知府以及兴仁府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也会参与这场盛世。

    当然,今年因为要与水泊梁山开战,张觷并没有亲自参加这次的斗鸡大赛。

    可这斗鸡大赛也是经过张觷同意才举办的。

    所以,虽然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可斗鸡大赛仍旧照常举办。

    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兴仁府的人在那如火如荼的斗鸡时,突然就来了三千多宋军将士,他们将整个斗鸡场都给围上了。

    正兴高采烈地观看斗鸡的民众,立即就慌乱了起来。

    只听得那领头的宋将大喊:“奉太尉鈞旨,即日起,征讨大军就地征集粮草。此地的鸡皆充为军用,敢阻饶者,军法处置!”

    自从宋军尤其是高俅率领的京畿禁军来到兴仁府,也不见他们去打梁山军,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盘缠打发他们,不然他们不将百姓家吃光了,就铁定不走。

    这使得百姓敢怒不敢言。

    百姓背地里都说:“他们尽是披着官衣的贼,当官的相公们在我兴仁府里面刮地皮,这些下层军官就在城外打秋风,梁山好汉何时才能打过来,将这些该死的贼全都杀尽了。”

    不过,以往这些宋军也就在城外掳掠,不想他们如今竟然胆大妄为地进城来抢斗鸡大赛的斗鸡了。

    有那自觉有点身份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上前跟宋将好言好语说:“军爷,这是俺们的斗鸡,不是肉鸡,不能吃啊,且俺们这斗鸡大赛乃衙门准办的……”

    那宋将冷冷一笑:“端的这鸡身上长得不是肉?长肉的,便是军粮,跟爷爷说个鸟?滚,不然爷爷宰了你!”

    言毕,宋将便一脚将那个一看身份就不一般的人给踹倒在地!

    接着,那宋将一挥手,那些如狼似虎的宋军将士,便毫不理会求告的民众,上去抢他们的斗鸡。

    霎那间,鸡飞狗跳,好好的盛世,立即就向着末世转变。

    不远处坐在酒楼里的十节度,看见这一幕,齐声一叹!

    ——他们不明白,赵宋王朝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们这些行将就木之人还能挽救这个满是问题的王朝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