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大花她们想要掀摊开始,钱贵见着势头不对,果断从现场溜走去请衙役。
“就是你们几个在此闹事?”
此刻面对衙役板着脸的询问,刘大花她们明显慌了神。
杨香琴慌张道:“差大哥,这姓郭的是我小姑的儿媳,婆婆说教儿媳妇,怎么能叫是闹事呢?”
“胡说!”热心群众立马反驳她,“这哪是普通的婆婆说教儿媳,她们就是存心来捣乱的,看把人家摊位都掀了,好好的生意被她们搅合了。”
“就是就是,差大人赶紧把她们抓起来,治她们的罪。”
见人群都倒向郭喜安那边,刘大花她们都怕了起来,强撑着辩上几句就是一家人口角,没那么严重,就想要开溜。
为首的衙役伸手拦住她们,“事情还没理清,没个说法谁都不能离开。”
普通百姓对着官衙里的人还是天生有着一股畏惧感的,刘大花和杨香琴也不敢撒泼了,讨好道:“差大哥,这真就是我家家事呢,哪里劳烦得上你们过问?我就是和我那儿媳妇起了些口角,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需要什么说法?”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接过去冷嘲热讽:“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郭娘子先前可是说过,你们是已经分了家的,算不上一家人,你们到人家摊位上来闹事,那就不能当成普通家事来算。”
见这些人牛皮糖一样的拆她台,刘大花也恼了,冲着说这话的人嚷道:“就是分家了,我还是她的婆母,是她的长辈,我们的事轮不上你们这些外人说三道四的。”
围观的人群立马炸锅了,你一言我一语:
“外人咋了,外人也看不惯你仗着长辈的名头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就是,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否则岂不是助长了你这样的恶人恶行......”
郭喜安隐在人后,有些感慨,这时候的人们还真是淳朴,正义感十足,面对恶事他们是真的愿意为之出头的,还真是有些可爱。
那名领头的衙役听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已经对事情经过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沉着脸看向刘大花,“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砸了人家摊子,扰乱街道秩序是事实,寻衅滋事罪是跑不了的,既然现在还要扯皮,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去接受调查去。”
刘大花吓了个魂飞魄散,对她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去衙门那就是要蹲大牢的,这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妥协低头:“别别别,差大人,我晓得错了,不用去衙门,不就是动了下她的摊子吗?造成的损失我赔,我赔就是了。”
见刘大花不再闹,领头的差役看向郭喜安,“你是这事的苦主,既然闹事的人愿意赔偿,你意下如何?”
按郭喜安的想法,她自然是想让刘大花她们得个大大的教训,不过这事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算闹到官府去,最后结果也不过就是赔偿她的损失,再对刘大花她们批评教育吓唬一番,和现在也没有区别。
还会搭上自己的时间,毕竟若是要去官府,自己作为苦主的一方免不得要同去配合调查,这样折腾对自己可是不划算的。
权衡利弊后,郭喜安低着头一副忍辱负重息事宁人的样子小声道:“若是婆母愿意赔偿我的损失,今日之事自然是算了。”
“哎呀,小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就妥协了呢?对这样的人,就该给她们个教训就是,你这次轻轻放下了,保不齐她们下次还敢。”先前一直护着她的那个直脾气大婶不赞同地反对。
不少人和她意见一样,纷纷劝阻郭喜安。
郭喜安有些无奈,这些乡亲们还真是热心肠,同时心里也有些惭愧,自己这样,也算是耍手段利用她们的好心了。
不过惭愧归惭愧,她也不算是完全撒谎,刘大花她们确实是恶人嘛,她还是低头做出一副委屈样子道:
“可我...我也没办法啊,婶,我这吃食被弄成这样,已经没法卖了,我家里孩子还等着我今天赚了钱后买米下锅呢。”
听她这么说,劝阻的人一时都没了话,眼里的同情更盛,看向刘大花她们的眼神也更加谴责。
刘大花简直快要咬碎了大牙,这惺惺作态的小贱人!
那领头的衙差见她同意,便道:“既是如此,小娘子便算算自己的损失,估个价出来吧。”
“我这也才出摊没多久,也不敢多要婆母的,您就给个一两银子就成。”
刘大花一下子炸毛,尖声大叫:“一两银子!你抢钱呢?就你那些小破吃食,全卖了也不值一两银子。”
郭喜安委屈道:“这几日承蒙大家照顾,我这生意还不错,今天便格外多做了些出来,现在全毁了,还有那些漏洒的调料,熬制的辣椒油和麻油等,本就是能用好几天的量,也一下全洒了,另外还有碰撞摔破的罐碗,一两银子,我是真没有多要。”
本来还有些人也是觉得这一两银子,未免也要得太多了些,有讹人的嫌疑,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细细一算还真是没多要,毕竟那凉粉整个小镇上就她一家在卖,想必也是做工复杂,这成本自然是高的。
虽然事实并不像路人猜测的那样,这凉粉倒不是成本高,郭喜安要一两银子也不是讹人,而是因为她这些凉粉本来就能卖出一两的银钱。
可刘大花不这么认为啊,她依然跳着脚地大骂郭喜安讹人,就是不掏钱。
衙差们不耐烦了,“你既然不服气,那便跟我们走一趟吧,让县老爷给你断断这官司。”
一听衙差这话,刘大花又怂了,可要真叫她掏出一两银子,她又实在不甘心,眼珠一转假惺惺道:
“我也不是不给这一两银子,就是今天出门得急,身上钱也没带够。这样,等回了我们村子,我自然把这一两银子送到她家里去。”
这话别说郭喜安了,在场的就没有一个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