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在郭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从刚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他都有些舍不得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郭喜安是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把他的嘴都养刁了。
而且这期间他和陶老认识后,两个老头的脾性竟然十分合得来,每天空闲时间谈天说地,再在棋场上切磋几把,越相处越让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感,这更让魏大夫舍不得离开。
其实早在半个月以前,朱重的伤势在他的调养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按医嘱静养即可,无需他这个大夫时刻守着。
可他一时舍不得美食好友,归期一拖再拖,直到自家儿子找上门来。
魏大夫的儿子魏智是个孝顺的,心疼自家老父亲年纪大了,又见他这次出诊一个多月了还迟迟未归,在家里再也坐不住了,这不就直接找上门来。
儿子都上门来接人了,魏大夫也不好再拖延,收拾收拾便要准备随儿子回家。
到魏大夫离开这天,郭喜安他们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为他送行,连陶老也特意赶来为他这个认识时间虽短,却极为投缘的朋友送别。
陶老还把自己平日最喜欢的那套云子棋送给魏大夫做礼物。
“我与魏兄相识时间虽不长,却比相处多年的老友更为投机,恨不与君早相逢,秉烛夜谈天下事。”
魏大夫亦是一脸动容地执着他的手,“知音难觅,此次能与陶兄相识,实在是一大美事,陶兄日后若是到了阳安县,可一定要到舍下做客。”
“一定一定!”
两位老者在前依依惜别,郭喜安整理着送给魏大夫他们带回去的东西。
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郭喜安是摸清了,这魏大夫某些方面还真是和陶老像得很,难怪他们两个能相处得这么投机。
和陶老一样,这位魏大夫也是爱吃的,多亏了他,朱大哥才能转危为安,郭喜安对他是打从心底的感激,这谢礼自然也是备得足足的。
除了自家做的那些特色点心,还有些当地的特色吃食,能带的郭喜安都准备了不少让魏大夫他们一并带上,当然,除了这些吃食特产,郭喜安还封上一份厚厚的诊金送上。
朱重在曹康的搀扶下也特意出来送行,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好,早就能下床了,现在已经能小范围的自由活动,只是养了这么久的伤,人消瘦了不少,看着还有些虚弱憔悴。
他来到魏大夫的面前,郑重地朝他拱手弯腰行礼致谢:“朱某的这条命,多亏了魏大夫的抢救,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魏大夫含笑扶起他:“不必如此,作为医者,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虽然伤情好转,到底是伤及了肺腑,之后按照我留给你的药方,还得好好将养一阵子,才不会留下病根。”
“多谢魏大夫,我记住了!”
该说的也说了,在魏智的催促下,魏大夫最终告别众人上了马车。
马车驱动,载着魏家父子离去。
送走了魏大夫父子,一行人回到屋内,朱重这时候主动开口道:“我现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回自己家去,这一个多月来,辛苦你们对我的照料。”
郭喜安闻言十分惊讶,不赞同道:“朱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刚刚魏大夫也说了,你伤势虽有好转,还需细细调养,还是再住一段日子吧,彻底养好了再说。”
“真不用,我现在已无大碍,调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总不好一直住在你们这里,那像个什么话!”
朱重说着,看向一边垂头不语的郭喜春,面上显出几分局促和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喜春的事虽然在郭家几个大人这里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却总是没有挑破那最后一层窗纱。
虽说喜安妹子夫妻俩好像并不反对他和喜春的事,但他也不能装聋卖哑,自己的态度还是得摆上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坚定,虽然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认真地看向郭喜安道:“喜安妹子,我......我一直心悦你姐姐喜春的,我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本来是想要这次回家,找家中族叔商议后再上门提亲,但想着,喜春她就你一个妹妹,也只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我还是想先征得你的同意,我真心心悦你姐姐,是诚心实意想要和她度过后半生的,希望能获得你的同意,将喜春托付给我!”
说罢一脸坚定又忐忑地等着郭喜安的回复。
郭喜安看向旁边站着的姐姐,郭喜春早在朱重说这些话的时候羞红了脸皮,此刻头垂得更低,却没有出声阻止。
郭喜安看到姐姐这副反应,便知道朱大哥此举怕是经过她的同意的,当即抿嘴笑了一笑,眼里有些揶揄,目光转回朱重的时候,看着朱大哥这副忐忑的样子,不免促狭道:
“难怪朱大哥这么急着要走,原来是惦记着要把我姐姐娶回家去,这是半刻也等不得了!”
朱重被她的打趣闹了个大红脸,郭喜春的脸色也更红,有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郭喜安笑得更加开怀,对于姐姐和朱大哥的事情,她之前有怀疑过,却没有深究,这次朱大哥出事,她才知道他们俩的感情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姐姐痛苦的时候,她十分懊恼自己做妹妹的之前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如今朱大哥好了,姐姐也愿意直面自己的心意,她这做妹妹的高兴都来不及,当即道:
“朱大哥你和姐姐两情相悦,我这做妹妹的祝福都来不及,自然是再同意不过......”
“我不同意!”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郭喜安的话,二丫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又满脸愤怒地看着屋内众人!